“少爷我是新来的是从叫零星是半年前被买进纪府的今天大家推荐了我来照顾少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少爷的是从少爷就是我这辈子的主人主人我应该为主人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啊~”纪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示意他该洗洗睡了。
纪年爬回了房间,脱下外套和裤子,钻进被窝,睡觉。
纪年知道自己不该指望现在还站在门外发愣的那个男孩,他比自己还不靠谱。
零星是被人贩子从很远的的地方贩卖到这里的,他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他只记得他是被卖进纪府的其中一个奴隶。
半年里他遭受过的一切,让他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成长成一个比同年人要成熟很多的少年。
他不想知道以前,他唯一的目标是活下去。
在被他们推到没人愿意来的这栋独立的院子来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庆幸,他终于不用在面对那些他再也无法面对的人和事。
他可以多一点自由的空气,多一点人权。
至少在这里,他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打扫,嗯。
零星很乐观,他觉得这个不受待见的外家少爷在一定程度上救了自己。
纪年则认为,这个人,决定了他未来不能再吃一顿饱饭的命运。。。
在半年后的今天,纪年对这个问题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在他不知道是两岁半还是三岁的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吃撑过了。
在秋天到来之际,他再也没有衣服可以穿了,他长大了很多,相比去年,所以他的衣服都只能当成八分袖,裤子只能当成七分裤。
还好他瘦了,这是纪年唯一庆幸的事。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鞋穿。他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床,到床以外的地方走过路。之前的鞋子挤脚,穿着很难受,在夏天的时候,他们就被纪年当作拖鞋来用,现在都用不了了。
“少爷,我们的饭被换成了馒头。”零星用很平静的表情很很不平静的语气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纪年真心怀疑零星是个面瘫。
他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除了他一如既往的平静的面部肌rou。
零星则怀疑这个少爷是个哑巴聋子,还是个傻子。
少爷对他的一切的话语都表现得很平静,哪怕他说少爷的碗里有菜虫,房间有老鼠,地上有蟑螂。。。他都像是没听到一样,从这些很多点滴,零星可以判断,少爷是个聋子。
他从来没有说过话,所以零星怀疑少爷是哑巴,少爷从来都不会嫌弃难吃的饭菜,不会生气下人换了他们的饭菜。
不会走出这间屋子,从来不会去院子,最多会靠在门槛边上晒晒太阳。
所以他怀疑少爷可能脑袋有问题。
所以说,这主仆两从来都没有想到一块儿去过。
他们的想法总是相悖。
纪年还在思考他要怎么活过这个冬天,纪府突然变得比平时寂静。
平时这个时候,会有下人回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下人们通常会经过这里,回房间。
路过的时候,他们会谈论一些琐事或者纪府发生的大事。
这里曾是纪府最受欢迎的大小姐的闺房,它位于后院正中央的花园的后方,备受瞩目,现在虽然不受待见,但还是能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今天很反常。
一点征兆都没有。
“少爷,今天是国师莅临纪府的第一天。”
零星突然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经过这半年的相处,他不太确定眼前这位少爷到底是傻还是什么,只是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只是希望渺茫。。。而已。
纪年记得他似乎听到过下人们说起国师的事。
他是除了皇上之外权利最大的人,他是可以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神算子。
他包治百病。
他年过花甲依旧俊美如昔。
他造福苍生,他心系百姓。
人们把他传成了活神仙。
但纪年有种奇怪的直觉,这个国师,是个很可怕的人物。
纪年大概明白零星的用意,但他不想“英年早逝”。
现在不是时候。
纪年回了被窝。
被子变得越来越硬,真心不喜欢。
纪年还在抱怨被子怎么晒都无法再次变得蓬松时,纪家大小正在大厅等着招待国师。
国师迟到了一盏茶的时间,大家很有耐心,没有说话。
在国师迟到半个时辰之后,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纪远坐在主位的左边第二个座位。
从现在起直到国师离开之前,主位都是国师的,纪家当家人只能坐左首,右边前两个座位一直是空的,这是习惯。
纪远认为纪家的当家人在那整个纪家做赌注。
主动去招惹那个国师,是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