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桥的那头走来一位笑盈盈的女子——她长发及腰,没有束起或是梳成髻,就这么披散着,身着石榴红的轻衫,配着手上和脚上叮当作响的小铜铃,扭动着柳枝般纤细的腰向他们两人款款走来。
“花如梦!”南歌站起身,嘴角略微上挑,十足的邪气。
那花如梦咯咯地笑出声来,刚来到南歌身边就往他身上依:“哟!你还记得奴家啊!”
南歌倒也不推开他,只是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呵!你的声音我能听不出么?说,你刚是不是又想白白玩我家的姑娘!”
“我何时白白玩过你家姑娘了!”南歌说着,将眼睛向公仪浚处瞟去,看他有什么表情——不出意料,公仪浚没什么表情。那花如梦也顺着南歌的眼神望去,顿时眼里Jing光四射,囔囔道:“好俊的小哥儿!”说着就要往公仪浚身上扑去,她连碰都还没来得及碰到公仪浚,就被南歌一把拉回。花如梦一把甩开南歌的手叫道:“你抓得我好疼!这么护食做什么!”
公仪浚站在一旁略显尴尬,只得问道:“这位姑娘是……?”
“姑娘?”花如梦先是一愣,接着就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哦哈哈!~你居然说我是姑娘!~哈哈!”她似乎越想越好笑,几乎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公仪浚更愣住了,转头问南歌:“怎么了?”
“你别理她,她是‘暖烟阁’的大东家,说白了就是老鸨。”南歌没好气道。
“去!什么‘老鸨’,别把老娘说得那么难听!”花如梦突然就止住了笑,又把矛头指向了公仪浚,只见她明明一脸贼笑,却要装出和蔼的样子,她问,“孩子,你是怎么被这个家伙给拐的啊?”
“这……”公仪浚还没来得及解释,那花如梦就自顾自地接口道:“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他啊就是那张嘴甜,心可狠着呢,我家里有多少姑娘天天流着泪等他,可不都是被他骗的。”
公仪浚本想解释,一听这话,连忙看向南歌,笑道:“看不出来嘛!”
“你别听她胡说。”
“呵,罢了,”花如梦伸出那纤纤的玉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媚笑道,“本是想来请你这冤家到我那儿喝上一杯,不过看来我倒是来的不合时宜了,我这就回去。”
南歌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花如梦嘴一扁,伏上身在南歌耳边嘀咕了什么,只见南歌的脸色逐渐Yin沉,低吼道:“花如梦!”
“呀!你害羞了!”花如梦站直了身本是捂着嘴窃笑,她看了公仪浚一眼,又看了南歌一眼,发神经地又忽然花容失色,怪叫道:“乖乖的!你不会是处于下位的那个吧!!”
南歌吼道:“花如梦!!”
公仪浚说:“……?”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那个可怕的花如梦,南歌一脸歉然地和公仪浚相互沉默着回到客栈。公仪浚没觉得什么,倒觉得那花如梦蛮可爱的,竟能让南歌发窘。一想起南歌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公仪浚的嘴角不禁向上扬。
只是当他看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站着那位蒙眼少年时,那笑不由自主地僵住。那蒙眼少年似乎听到声响,恭敬地往旁边让了让,微微低下头。公仪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开房门,大步迈进。
“九弟,你回来了。”那公仪商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迎了上来,他比公仪浚略高些,正想揽公仪浚入怀,却被公仪浚的一个眼神唬得愣生生地把手停在半空中,最终握紧了拳头,放下。
“有事?”公仪浚倒也没逃避他,直直看着公仪商的眼睛。他从来都是用这种漠然的态度对待公仪商,公仪商心里虽受伤,却又高兴着他倒不是真厌恶自己到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的那个境地。
公仪商在他面前尽力地掩藏自己那股霸道的占有欲,尽量让他高兴,尽管他发现自己极离的压抑使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没什么事,只是见你这么晚没回来,有点担心。”
“我没事。”公仪浚转身背对着他,双手负在身后,淡淡道,“你回去吧。”
桌上的烛灯快要燃尽,“吧嗒”滴下了红色的落花。
公仪商往门口走去,脸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他的脚步堪堪停在门口,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吧嗒”,烛灯晃晃欲灭。
“我们是兄弟。”公仪浚的声音没有起伏。
公仪商侧过头,可以看见他的眼里布满血丝,他几乎是咬着牙道:“那如果不是呢?”
公仪浚叹了口气,道:“可惜你连自己的心究竟在哪儿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公仪商猛地回头,怒问道。
公仪浚也回过身冷冷看向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那孩子是个可怜人,若只是因为我,希望你放了他。”公仪商神色一凛,冷笑道:“如何处置他倒不需要你Cao心。”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伴随着“砰——”的关门声,那桌上的烛灯灭了。
第二日。
我做了一个噩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