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迷迷糊糊地听着公仪浚讲着什么。
“姑娘不相信?”公仪浚笑盈盈地打开手中的玉扇,一脸玩味的样子。我不是不相信,是非常不相信。阿七见我一脸的怀疑,就摆出一副“早猜到你会这样”的表情,对公仪浚道:“我就说嘛,她这人很记仇的,你之前不该对她那么凶的。”
“凶?拿着刀押她来的人是你不是在下吧。”
“什么啊!可是是你说要杀她的!”
“是你说她很可疑,不可留。”
“那现在是怎样啊?你后悔了?那杀了她啊!”
“喂喂……我还活着呢……”我发现他们有渐渐无视我的趋势。
“随你便。”
“喂喂!你们!”
“你随我的便,我就偏不!”阿七使出必杀技——耍无赖。被他们这么一闹,原本有点清醒的脑袋又晕晕乎乎的。只看见公仪浚拿阿七没辙,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就转向我说了些什么,我当时脑袋当机,真的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后来迷迷糊糊地就送走了他们,那个红衣少女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们都走了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尖叫出声:“我要离开这里了?!”
实在不是我反应大,因为我一直抱着这个倒霉的穿越给我带来的是老死这该死的宫中的悲惨结局,没想到这昨天还要杀我的公仪浚居然要带我出宫,而且还是去游山玩水?骗人的吧?蒙我的吧?这感觉就像我买彩票买的倾家荡产,本以为人生无望,结果最后一张彩票居然中了头等巨额奖,而且还附送环球免费旅行。
我急忙脱下鞋子仔仔细细地瞧了瞧,最近没踩到狗屎啊!
最后还是五儿把我从恍惚的状态中拉回来,她道:“娘子快去好好休息吧,明儿一早就要出发的。”
“哦。”我呼了一口气,准备去洗澡,突然,我身形一顿,尖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娘子。”
“为什么是娘子!?不是姑娘吗?或者小姐啊?”
“您忘了?”五儿打开一个Jing致的木箱,边收拾衣物边道,“九皇子吩咐了,这次的游玩是微服的,我们是普通的商人,殿下是老爷,您就是娘子的身份。”
豆大的汗从我的额前滑落,我小声道:“那也该是夫人吧……”
“万万不可的!”
“为什么?”
我有预感“为什么”这三个字以后会成为我的口头禅。
“服侍君上的女子才有资格被称作‘夫人’。”
“那你现在怎么就这么叫我啊……”
“先让您适应一下。”
“……”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扶额叹气道:“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第二日清晨。
从一早我就开始回忆我曾经看过的所有古装片,得出一个结论:微服私访=艳遇。当然,这艳得是艳男才行。于是我怀着无比美好的憧憬,捧着满腔的热血,想象着自己以高贵而富有侠气的姿态从那有着宏伟的宫门走出,踏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江湖之旅。五儿带着收拾好的东西,然后领着我穿过七拐八弯的长廊,走过七上八下的阶梯,终于来到我心心念念的宫门!
幻想好酷,现实好残酷——当我看到那残破的宫门时,如是想。
我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泄下。只见那门大约只有三米高,两米宽,朱红色的漆掉的差不多,裸露在外的是大块大块长着青苔的腐木。原本想抬头挺胸,气势汹汹地走出去的我,仿佛因着这门,我也没了气势,就怏怏地随着五儿出去了。
公仪浚怕是早就在这儿等着了,那个红衣少女也在,正牵着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看见我就冲我挥手示意,叫着:“你好慢哦!”。旁边还有一辆马车,牵着那辆马车的人——不是那个蒙眼的少年吗!他怎么会在这儿?下意识地,那天大清早看到的香艳画面就忽然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以及那个咬破了自己嘴唇的少年。
只见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眼睛依然蒙着块厚实的黑布,修长的身形并不显得单薄,他的人中以下的部分和公仪浚很像,只是还带着未脱的稚气。远远看去,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把他同那天看到的那个人想在一起。但他的确是他。
这时,他身后的车厢中有人猛地掀起布帘——是大皇子公仪商。他不耐烦地问道:“那个墨国的女人到了没?”当然,他一说完就看到了我,于是就冷笑道:“你倒是好大的架子。”
此时的我看他极度的不爽,我又看了那少年一眼,怎么看都觉得那少年是不会和这变态有相同的趣向,我泛滥的母性自然而然地把蒙眼少年代入一个受害者的角色。我不去理那公仪商,径直走到公仪浚那儿,我朝公仪浚努了努嘴巴,意思是“那公仪商怎么也来了?”
他明白我的意思,笑道:“随他吧。”然后就拉开马车的布帘,示意我进去。我耸了耸肩,大步跨上,一溜烟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