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方亮一行人就开始赶路,而赶到雁荡关时,席远预料的会面场景并未如期而至。将军很忙,士兵很忙,大家都很忙,忙到没有给纨绔王爷连晟清一个白眼的空闲。
因为,沉寂一些时日的西渊狂龙军开始攻城了!
附耳对身后的来福吩咐了些什么,来福点点头,转身拉着八宝没入神色匆匆的人群里。席远自己则和暗夜跟着神色已明显紧张、几乎径直往城墙上跑的秦云扬。
来此之前,席远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形。雁荡关前方的天险早已失去屏障作用,因为在连晟霄赶到前,其已经被西渊占领。再加上西渊两头进攻,还有五万兵力攻打瑕城,为求应对,己方也不得不分兵救援。所以,连晟霄能做的,仅仅是保住摇摇欲坠的关口,不让西渊大军再进一步。但终究治标不治本,只要天险仍被西渊占据,东临就不得不处于被动情形。
西渊与东临的部分分界线是延绵数百里的峡谷,而东临境内的这一段‘浅滩峡谷’地势奇高且十分狭窄,最窄处仅能容一人一骑通过,从高处看就像蜿蜒的龙状。所以世人称其能困游龙而得名。如今被西渊的狂龙军攻破,无疑是打了东临一个大耳光。
按理,如此重要的关隘定是得力干将把守,能在短短时日拿下,敌方的将领真是不可小觑。难怪连晟霄一口咬定‘王成不是他的对手’,席远倒来了兴致去瞧一眼那位西渊四皇子李耀年。
“这是怎么回事?!”席远到城墙上时,就见先他们一步的秦云扬气急败坏地扯着一位副将打扮的男人的领子。
男人四十岁不到的模样,略显黝黑干燥的皮肤一看就是常年饱经风霜,粗犷的脸和伟岸的身材不难看出在战场上又是怎样的风采。对比起来,秦云扬像弱不禁风的书生。所以,男人一脸羞愧难当的扭捏和秦云扬一脸Yin沉的模样,这场面真是越看越诡异。
两人身边的将士一副紧张又不敢劝阻的神情,席远适时出面打破僵局,“怎么?”
其余人没见过连晟清,所以不知道这个更像手无缚鸡之力书生的男人,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所以也没人回话。倒是秦云扬几乎是喊出来的,“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下方?!那可是十万大军!”
一旁有士兵畏畏缩缩着道,“是元帅不让我们开城门的,他说违者军令处置。”
没错,城内士兵不过五万,一旦城门打开,士气高昂的西渊十万大军一拥而进,后果不是东临能承受得了的。连晟霄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下了死命令。
军中以军令为准,所以到头来,他们这些人只能在理智与感情上挣扎。席远瞄了一眼前方黑压压一片尚在静止的人影,这般想到。李耀年么。。。。。。果然是不得了的人物,困着连晟霄慢慢耗尽他的锐气,有什么能比生擒‘东临军神’更能打击己方士气的?而眼睁睁看着将领被擒的士兵,最后也不过成一盘散沙。
但是,席远有些不解。连晟霄怎么会犯这样不靠谱的错?
席远思虑间,秦云扬却突然冷冷地松手,平静到令人心惊的语气,“本官并非军中之人,无须听从军令。”
“不行,如果秦大人有个万一,就算将军回来。。。。。。”听了他的话,周遭将士头摇得像拨浪鼓。
疑问很快得到解答,因为僵持不下间,那男人突然捶胸,神色凄厉道,“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元帅才会陷入险地,你杀了我吧,拿我的头给元帅赔罪。。。。。。”
难道,这人就是王成?席远心想,总不会不甘心自己的关隘被夺,所以一时意气用事中了对方的激将法,然后连晟霄以身作饵救了他?想到此,席远突然开口,“王成?”
男人果然回头,“你是谁?”
席远一阵沉默。本来,席远该是就此再次被这群心里煎熬的将士遗忘,但秦云扬却直挺挺朝他跪下,也不语,只是神情沉静得近乎哀伤,像是一个轻微的摇头动作就能让其绝望。
“。。。。。。”秦云扬,你急病乱投医便罢了,连晟霄回来要是得知此事。。。。。。再次瞄了一眼战况,席远揉了揉头,“绳子,多放几根,粗点。”
然后一大群人似是醍醐灌顶,立即有一拨人忙碌起来。王成更是一拍脑袋,“他娘的,这么简单的办法我都没想到!”
秦云扬起身时,看向席远的眼有丝不安,“李耀年是出了名的神射手,箭无虚发。”他是着了急,一腔思绪全都紊乱。只是,比起对敌人无甚了解的席远,他平复心绪后的顾虑却显露无疑。
“弓箭手,准备,两队替换。”
席远不大却足够任何人听见的声音响起,使心怀慌乱的将士莫名地安心。于是立即按他的吩咐,周遭队形微散的射手立即调整好最佳姿势。
席远朝前一伸手,“弓箭。”
王成几乎是当即解下身上轻易不离身的箭囊和弓递给对方,等对方接过后才有些莫名,自己刚才居然毫不迟疑?
‘好弓’,席远打量半晌后,心下评价道。不论做工还是材质,甚至触感都是上佳。看来不管是制弓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