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真是好手笔。”俊朗的脸上似笑非笑,白靖寒手上把玩着一把紫檀扇,“江湖一个烂摊子要草民善后不提,急召回来又是前往边疆打仗。”
“白靖寒,你邀本王来此,就是为抱怨?”方才的胭脂腻气,让自己现在还隐隐不适,尤其那人不在身边,更是平添了一分堵。
闻言,白靖寒似是诧异,“这可冤枉了。‘天香阁’可是王爷最爱之处,小人专程为从前不敬之举赔罪。”
席远不为所动,“你若为此,本王可以告诉你,共事一主,从前诸事本王皆已释怀。再无他事,本王就告辞了。”
这位主真是变得不假辞色。白靖寒摇摇头,朗朗的声音响起,“王爷请留步,草民是受人所托。”
默念了几句清心诀,席远总算稍微压下对那些过分甜腻的气味的反感,“说。”
“烦请王爷稍等片刻。”白靖寒说完,径直起身开门而出。
“夜。”几乎是话音一落,窗户飘进一道黑色身影。
头埋在对方怀里,席远总算因熟悉的味道松了口气,心下微微感慨,早有了解这人对自己意义重大,但自己失态如此竟是未曾预料的。
“有人,靠近。”暗夜提醒怀里的人道。
席远有一瞬想直接敲开对方的脑袋看是不是木头构造,告诉过他多少次,不必介怀他人的眼光。自己到底是哪个字表达不清?
“主人。”察觉到对方微妙的气氛变化,暗夜心下有些自责,自己又没有牢记主人的教诲。
‘笃笃’两声敲门声,柔软动听的女声适时响起,“王爷,素心能进来么?”
“不能。”
门外之人明显一窒,沉寂半晌后,语气仍是动听平缓,“因王爷多时不出入天香阁,所以素心斗胆央了白公子求见王爷。若是王爷见怪,就是素心冒昧了。”
席远静静听完,得出两个信息:连晟清的前情人有求于自己、白靖寒看好戏多于帮忙。
拉了暗夜到一旁竹榻坐下,席远淡淡道,“进来。”
进门的是个极美的女子,一袭白纱百蝶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席远不是没有见过身陷泥潭却周身清气的女子,但如这女子一般气质,大家闺秀都难比得上。若说印象中,‘雅致如莲’最恰当的比喻者莫如淑妃,而这女子周身仙逸不可侵犯,倒像是莲花台上的观音。席对事物向来漠不关心,也觉得对方出现在青楼,格格不入。
见本该独处的席远身旁多了一位蒙面人,并且对方似是不打算避开。素心掩饰住脸上的一丝不自然,合上门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
“说。”
简短平淡的语气,让素心恍然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自己。来不及诧异对方与昔日截然不同的态度,立即跪了下来,“求王爷开恩,饶了岳轻裘。”
席远微微皱眉,虽说自己不喜别人拖沓,也不能这般没头没脑地开口。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日益默契的暗夜冰冷的声音响起,“详情。”
素心一怔,还是一五一十地道,“前日有几家大户失窃,刑部抓了名唤‘岳轻裘’的男子,并说人赃并获。但素心可以作证,那人区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更否提到满是家丁的大户人家偷窃。”
“你作证?凭你一言,人犯无罪。国法何在?”席远并不喜走后门罔顾法纪之人,但因白靖寒掺一脚,还是存了分耐性,没有拂袖走人。
平淡的表述却让素心从中感到对方的漠然,咬了咬牙,素心从怀里掏出一块翡翠玉佩呈在双手手心,“王爷曾道,不管他日有何难处,凭此玉可让王爷倾力相助。素心不求其他,恳请王爷调查此案真相。”
席远在看到玉佩的第一眼时,起身缓缓走至她的面前,接过玉细看半晌。而后,将玉攥在手心,“本王送的?”
感觉到对方隐隐的质问,素心心下一紧,“素心不敢撒谎!”
“嘭!”席远回身狠狠一掌击在桌面上。好得很,真不愧是纨绔草包一个!区区一介女子,你就敢将连珏御赐的皇子信物送人,要是天下第一美人在身前,你是不是还要弑君夺位,将江山奉上?
其余两人心神一震,素心感到莫名的压迫感令自己手脚无措,暗夜则是闪身上前,抬起对方的手细看。方才那一声巨响不含内力,男人的手果真红了一片。
席远没有抽回手,只是方才一瞬的气息消下,“不妨的。”
对一连串场面显然预料不及的素心,头更低了。她无法猜透这男人的心思,难怪白公子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烨亲王已今非昔比。
“素心。”听到对方唤自己,身子一颤,忙抬眼瞧去,那人一脸平静,没有一丝发怒的端倪,“若你所言属实,那人明日便安然无恙。”
素心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她此刻才知,比起昔日痴迷,皇家威严才是这男人的本性——势若雷霆,不可当其锋。
似一刻也不愿多呆,席远牵起爱人的手,径直离开。被独自留下的素心,顿时瘫坐在地上。
本来,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