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走二十四碟糕点、三壶果子酒,留下百两银票。现已离开皇宫。”
停顿一下,见连钰天示意,才接着开口,“造成的后果是,点心局一片恐慌,二十四只碟子以及三只酒壶留在‘付夏阁’,丽妃因吃不着‘糖蒸酥酪’大发脾气。”
察觉自己嘴角不自觉弯起弧度,连钰天干咳一声,问道,“那第二件呢?”
“顶替管教之人已寻得,亡一人,制服两人,无余党。”这就是连珏所营造的皇宫暗部的实力,只要是宫里发生的事,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第三件。”
孤影似是一滞,半晌才平静地开口,“烨亲王道‘本王要去天牢,你回禀皇兄’,疑似发现藏身假山密处的暗影。”
难得见这人吃瘪,连钰天再次干咳一声,肃色道,“朕已尽知。南宫,立即通告天牢守卫,不得阻拦。”
“是。”南宫应声离开。
孤影的面容在遮掩下模糊不清,“最迟一天,密组就能探得刺客的口风。”
连钰天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退下。
御书房再次迎来一人的空寂。连钰天视线移回桌面,桌上光亮的琉璃灯映得纸上苍劲十足的字无所遁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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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明明是生冷的声线,却透着不可名状的担忧。虽说席远体内的毒经过八宝、来福多番调养几近融合,但看到对方不假思索吞下毒药的暗夜,还是一阵后怕。
早知爱人如此担心,就不该做得那般过火,叹了口气,席远力道轻缓地掐了一下对方的脸颊,“你已经问了三次。再多嘴一句,我就吻你。”满意地看见自家小影卫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疑有不自然的神色,然后真的乖乖闭口不言。
脸皮薄的木头。席远想着,突然生了戏弄的心思,仰着脸对他道,“吻我。”
暗夜闻言看去,对方脸上明显带着促狭的意味,但还是下意识地照做。几乎是带着怕触碎珍宝般的小心翼翼,虔诚地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感觉到对方的珍重之意,席远无声一笑,在对方移走前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唇瓣。
如此浪漫之举,本应有花前月下作陪衬,但一旁呆呆的牢头显然太辜负这番意象。牢头不敢置信地掐着自己的脸,居然会疼。方才烨亲王找上门来,要求探视上头严禁任何人接近的犯人。两相为难间,幸得宫里来人传圣谕。小心带路间,又瞧见这旁若无人的一幕。。。。。。颇Jing人世的牢头决定,这一幕就是做梦,打死都不能说出去!
引两人走了一段路,最终来到一排安着铁门的石牢前。不同于那些木质栅栏围起的监牢,这都是关押重要犯人的所在。
“这三间就是刺客所在。”牢头强自镇定地尽职道,“上头吩咐,三名犯人分开关押。”
暗夜一伸手,牢头就极有眼见力地送上钥匙,然后等着一旁的烨亲王发话。
“可有用刑?”
见问,牢头忙回道,“尚未用刑。事态严重,狱卒不敢私下审讯。”
席远点点头,淡淡吩咐道,“去门外,唤‘流景’、‘墨月’,引两人进来。”
牢头一边往回走,一边奇特,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想的好,只须乖乖地按照吩咐、将人带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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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门打开的动静,呈‘十字’被缚在木柱上的女子立即睁眼。来人一身白衣,与周身所处的森凛气氛格格不入,俊美无俦的脸依旧淡然,但落在她眼里却仿佛恶鬼可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女子怒视,含恨道,“休想我会吐露一个字。”
席远也不急,就这么站着。直到随后又有人进门,在女子对面放下把红木圈椅就离开。门重新被合上,席远这才施施然坐下、翘起二郎腿,然后,闭上眼假寐。
女子戒备地盯着席远的一系列动作,摸不透对方又想出什么花招。但席远始终保持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的姿势,女子无言地瞪着他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时间气氛陷入极端沉寂。
想要揣测对方的意图,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Jing神,连平日里细不可闻的呼吸格外粗重。难道对方的目的是要让自己自乱阵脚?思及此,女子立即将视线移开,默默调整起自己变得不自然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的身子突然动了动,女子心下一跳,警惕地盯着他的举止。却见对方眼皮也不抬,调整姿势似的换了条腿,然后继续靠在椅背上假寐。女子疑惑间,突然惊觉自己下意识又将注意力放回男人身上,心下隐隐闪过懊恼。
“进来。”
清淡的声音让沉浸于思绪的她猛然一惊,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醒,正直视着自己,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毫无情绪可言,却让自己有种衣不蔽体、无可遮掩的畏惧感。
进门的是两位蒙面黑衣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好几样沾血的刑具,看着触目惊心。不难想象这些用在人身上,会造成多大的痛苦,尤其这两人很明显是受过训练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