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白靖寒、秦云扬、陈砚、石允、张临渊觐见。”
随着一声尖嗓音,等候在殿外的五人依次入内,到连钰天面前跪下,“草民叩见皇上。”
“免礼。”
威严的声音带着不可侵犯的皇室风度,阶下的几人心里不自觉地流露敬仰之情,于是起身时不免又为眼前英挺威武的男人赞叹一声,这就是他们即将效忠的君王!
“众多考生中,唯有你们五人文采过人,脱颖而出,”顿了一下,连钰天沉厚的嗓音又响起,“今日三甲将在你们之中诞生。”
一句话说得底下几人内心激荡不已,他们寒窗苦读十年,为的不就是今日?
“众爱卿,他们的文章在方才已传阅过,你们有何看法?”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当出头鸟会不会有徇私舞弊的嫌疑。毕竟里间除了一人,其余都与朝中官员关系紧密,所以皆是犹豫不决中。而性子急的梁擎文采又不怎样,自然不便开口,所以一时间都沉默了。其中也不知是谁,突然出声道,“不知六王爷有何见解?”
百官的目光顿时转移到席远身上。而五位考生,除了秦白二人,其余三人听见杨凡的话甚是不以为然,整个东临都知道连晟清不学无术,让他评判简直玷污自己。
席远微微颔首,好个户部侍郎,拍马屁都能拍到马腿上。那杨凡自然知道自己错了口,当下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谁叫平时自己唯六王爷马首是瞻,结果说顺了嘴。
只见席远跨出一步,拱手道,“臣弟文采寥寥,怕不好评论。”
“无妨,六弟可大胆评论。”连钰天一放话,席远也不好再推阻,细细想了想,道,“秦云扬之文气势磅礴、行云流水,但在农策一题上略显附会。”
“陈砚之文中规中矩、条理明晰,沉稳有余但新意不足。”
“石允通篇贴于实况,一干举措都可借鉴但文采略逊前者一筹。”
“张临渊行文大胆、新意十足但笔法略显生涩。”
不止百官惊讶,三人也俱是一惊。石允认出来了,眼前身着紫袍的六王爷,哪怕多了点威严和压迫感,分明就是先前相助自己的席远!张临渊也是微微睁大了眼,堂哥说六王爷机智聪慧自己还不信,如今看来,哪里是草包?!至于陈砚,脸色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白靖寒呢?”连钰天见他最后也不评论,眼角微微流露兴趣。
席远沉默一会,最后只说了一句,“状元之才。”
连钰天听了,笑出声,“好好好。。。。。。各位卿家,尔等可有异议?”
谁也没出声,烨亲王自然不可能偏颇白靖寒,因为他的文章确实是文采飞扬、挥斥方遒,通篇浑然天成。就连白岭也微微惊讶自己的儿子何时如此认真过。秦太师本有些担忧儿子使性子,没想到秦云扬跟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并无半分不妥。
“宣旨。”
第一名,白靖寒
第二名,秦云扬
第三名,陈砚、石允并列
第四名,张临渊
三日后进士及第之人到皇宫杏园参加‘探花筵’。
。。。。。。
今日杏园是难得的热闹,处处是书生打扮之人三五成群交头接耳。其中不少人做梦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能进入这富丽堂皇的所在,所以即便园外布了一批严阵以待的羽林卫,也无损他们心中的兴奋之情。
唯独有一位布衣青年自己寻了个偏僻角落,避开各色人物的道贺。石允向来是不屑于这种东西,所以疏于与他人的交往。更有甚者,同行的几位读书人背地里都嘀咕着他是‘假清高’。如今见自己中了探花,又一窝蜂似的围上来攀交情。。。。。。石允摇摇头,罢了,他也懒得与这些人计较。
周遭花团锦簇、蝶影纷绕,端的是人间富贵帝王家。这些景象初见时惊艳,到现在心里却只余一阵空虚,看着林林总总的人来往客套,身处其中的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石允有些茫然,寒窗苦读十载为的正是今日,但为何不如预想那般欢喜?这个疑惑很快被解开,总有这么一个人,即便锋芒内敛,也能一眼吸引你的全副心神。
席远今日除去朝服,仍旧是一身白衣,不过比之往常襟袖口都绣上Jing巧的银色花纹,细看之下才能分辨出不同。但眼尖的人,诸如秦太师等都前来见礼。稍稍客套了一番,席远朝着秦云扬的方向走去。这一举动自然让秦太师喜不自胜,也明白烨亲王在为亲子表态!
打从那人一出现,石允便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浑身紧绷起来。他忽然懂了,自己需要的还有一样东西。。。。。。一个答案,当日这人的行径是否出于可怜自己,其后的隐瞒又是否因为不屑?如果是,他简直太残忍了。那位纨绔公子哥不过是试图侮辱自己,而他已经击垮了自己的尊严。
“石公子,恭。。。。。。”正巧碰上人的一位书生眼睛一亮,刚摆出拱手行礼的姿势,不料对方连个眼神也懒得给自己,直接擦肩而过。书生当即感觉自己受了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