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微露,人声寂静,城外不远处的凉亭却有两位男子,一着白衣,一着绛红衣,饮酒送别。
“放在以前,我决计不敢相信有一天会与王爷相酌甚欢。”
“本王亦然。”
秦云扬听了,明亮的眸子直视他,“先前我在王爷眼里,是否不懂人间疾苦又自负?”
“是。”席远也不避忌,给了明确的回答。“但你让本王惊讶。”没错,秦云扬本该是进入翰林院成为编修,但他自请到僻远地方任知州。
秦云扬眼角微微流露笑意。“我确实不明百姓疾苦,输给白靖寒我无话可说。。。。。。但,只有这次而已。”他并非摒弃了骄傲,不过掩藏得更深,骨子里仍是那个傲然的秦云扬。
“本王期待着。”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席远相信眼前散发着光芒的青年未来会走得更远。
“哈。。。。。。”秦云扬大笑出声,“真是难得,我以为王爷眼里只有强者。”
“嗯?”
“王爷不必疑惑,”秦云扬似乎看出他的不解,解释道,“我能感觉到,您关注的人,是白靖寒。”
席远莞尔,对如今的秦云扬也是放松不得的。确实,就如孤独的野兽戒备着同类的靠近,担心其侵入自己的领地。自己不知何时也养成了习惯,潜意识里对于那些个聪明人怎么都无法安心,总会时时警惕着对方。
“我希望将来,王爷的眼里也会有我一席之地。”席远没有阻拦秦云扬突然的凑近,但当他俯在自己耳际说出这句话时,席远一挑眉,似乎在思索他的用意。
秦云扬见状笑得越发开怀,转身步出亭外,利落地翻身上马。
席远背着手,只是看着。白色的骏马带着那抹红影走远,那人始终没有回头,背影在朦胧的雾气中一派洒脱。
马上的人似是喃喃,“三年后见。”
。。。。。。
此时连钰天寝宫——‘乾灵殿’一片沉寂,底下黑压压跪了一排的太医,他们全部垂着头不敢与前方那人对视。
“究竟怎样?”
中午时分,自己方回到府中,便有秦太后的贴身婢女急忙忙上门来请刘太医,声音里夹带着哭腔。席远心下一紧,飞快地提着人一路策马飞奔。方至寝宫,入眼的就是连钰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景象,而秦太后正一旁怒视一群束手无策的太医。
众太医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太医院之首的王茂出声,“回太后,皇上他看着。。。。。。像中毒。”
“中毒?还只是像?”太后听了笑话似的,冷笑道,“不要告诉哀家,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声音的压迫感十足,众太医更是吓得不敢则声。
“皇上今日的饮食可有问题?”
王茂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太后,检测过,没有异状。”
正说着,又见小福子匆匆进门。太后便当即问道,“慎刑司有消息了?”刚才见状,秦太后便将今日伺候的一干人等,包括起居的奴仆和御膳房的厨子全押入慎刑司审问。
小福子摇摇头,方才主子昏厥不醒,他又气又恼,自己动手审问那些人,却依然没有什么突破。
秦太后见实在没什么结果,又见席远来了,压下怒气,静等刘太医诊视的结果。
好不容易刘太医皱着眉诊断完,过来一跪开口就是坏消息,“皇上中了剧毒。”
秦太后脸上一贯的镇定有了丝裂纹,眼中浮上担忧,“可能医治?”
“皇上中的毒凶猛异常,微臣已用银针暂时压制,但恐怕不能长久。”
“宫里的药也不行?”要知道刘太医可是太医院中医术最高明的,所以才指派给连晟清。如今连他都无能为力,可想而知后果有多严重。
“最坏的是,微臣尚不知这是何毒。”刘太医语气里满是挫败感。
一旁的席远突然开口,“本王的血可能用?”
刘太医自然知道,烨亲王体内的血可化百毒。所以闻言下意识看了太后一眼,见她面色平静似乎不反对,便斟酌着回道,“王爷的血可以多压制些时日,但。。。。。。治标不治本。”
席远清楚那玉蟾蜍在连晟清体内早已四散融入血脉,功效终是不如以往。当下点点头走到一旁桌子,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在手腕上,任血缕缕渗出落在茶杯中。
秦太后见状皱眉,底下探头探脑观察的太医们也是吓得魂不附体,四下里死寂一片,生怕呼吸重了也是过错。
等血一满盏,小福子见席远递眼色,忙接了捧给刘太医。
刘太医正怔愣间,听席远淡然问道“血量可够?”时才回过心神,忙连连说道,“够了够了。。。。。。今日的量够了。”
“还要?”秦太后看着席远白了几分的脸,眉皱得更深。
“毒委实太过凶猛。。。。。。”席远打断他的话,“无妨,你尽管医治。”
接下来几天,席远一边喝着益气补血的药,一边取血为连钰天压制毒性。而眼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