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就这么不大不小的下着,似乎没有停的趋势。
清衡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些雨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半个肩头都被雨淋shi了。
“干嘛要哭呢?小道童?”略微低沉却带着调笑的声音伴着一把油纸伞从一旁飘过来。
反射性的往脸上摸去,什么也没有。
清衡便顺着那只握着伞的修长的手望上去,只见那人身着白色的锦衣,腰间别一根剔透的玉笛,一只手撑着油纸伞,另一手拿着一把嚣张的扇子呼摇呼摇着,扇骨是银的,比平常的扇子要大些,扇面书一个狂草的“寒”字。
再往上,是一张俊俏的脸,十八九岁的样子,剑眉星目,立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正勾着一个邪邪的笑容。本该是张严肃的脸,然而配上这样调笑的表情也丝毫不显唐突。
清衡细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闭上眼睛,靠在柱子上没有说话。
现在他的心情很糟,他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陌生的亭子,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筑山,陌生的灵虚观。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世在做什么,能做什么又要去做些什么,几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佑景的教导下学着厨艺和医术,可是,学了又怎样,他疲倦了。
少年就这样一直撑着伞站在那里,看着清衡那微shi略乱的头发,那张稚嫩而绝色的脸庞,那颤抖的长长的睫毛。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见清衡心底的叹息声。
眼前的人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少年别好银扇,慢慢的向清衡伸出手,还没触及清衡的脸庞,那修长的手又转向了自己的腰间,拿起自己的玉笛吹奏起来。
先前的笛声是哭诉的,低沉的。雨渐渐的小了些,笛声也渐渐的轻快起来,伴着浓烈的泥土气,声声鸟叫和新翠的山脉。
清衡就着这个姿势听着耳边的笛声和渐渐跳跃的雨滴。
良久。。。。。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世上没有“醉生梦死”这种酒,不能忘记,就只有铭记。”
清衡舒展舒展僵硬的身体,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在猛然睁开,天,似乎更加明亮了。
清衡看向身边吹笛的少年,没了先前调笑的样子,沉静下来的显得有些严肃,但轻快的笛声让一切都变得柔和起来。
四目相对,清衡真诚的对他笑笑说道:“谢谢你的笛声!”
话音未落,笛声讶然而止。
少年看着清衡的笑容没了动作,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神情呆滞下来。
清衡的笑也僵硬的拉了下来,看了看已经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少年,起身准备走人。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抱拳道:“在下苏翌寒,刚才冒犯了,敢问小道长名号?”
清衡对这人的反应又些不适应,还是礼貌性的答道:“没什么名号,叫我清衡就好。”
“那请问清衡年方几何?”苏翌寒继续问道。
清衡见他认真的样子,自己也认真的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准确的年纪,想来八岁加上这四年,再虚上一年,“十三,”清衡答道。
苏翌寒略带期盼的眼神听到这个回答后暗淡了下来,口中喃喃道:“是么?十三,想来不是他了。。。他应该。。。”自己又低下头沉思去了。
没一会抬起头来的又是那张调笑的脸了,笑嘻嘻的对清衡说:“我刚才为你吹了那么久的笛子,你可要怎么谢我啊?”
清衡颇为无言的看着眼前这人,心想世上还有变脸这么快的人,还这么的。。。
正要开口,却被苏翌寒抢道:“正好在下今夜没处可去,身上又没有银子,清衡可否收留我一晚?”
身着白色锦衣,镏金的镶线,腰间剔透的玉笛和那晃眼的银扇,这样的人说他没钱你信吗?
清衡不语,只是打量着眼前这人,这少年究竟是何目的,跟着他干什么?他想去灵虚观?意欲何为?
清衡很坚决的回绝了。
这是清衡和苏翌寒的第一次见面。
总体来说清衡对这个吹笛子的少年是很有好感的,除了他有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之外。
---------------------******************8----------------------
后来苏翌寒还是在半山腰上和清衡“偶遇”了,苏翌寒仍然是那张调笑的表情,那把嚣张的银扇,缠得清衡不可忍耐,最终还是把他带回了后院。
回去的时候已是临近吃晚膳的时间,清觉正在厨房帮刘厨切菜,清原不知去向,佑景估计要等到刘厨忙完才会过来,所以厨房只有两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清觉见清衡回来抬头朝他笑笑,却不想看见他身后的苏翌寒,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清衡对这个仍然长不大的清觉有些宠溺,走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道:“他是我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