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看看仍然笑得一脸灿烂的苏翌寒,再看看神色恍惚额头开始滴汗的刘厨,感到深深的疑惑。
他们,是什么关系?
清觉显然也察觉道气氛的不对了,赶忙起来把清衡护在身后。
清衡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背影,略微有些失神。
他很久以后才知道清觉其实比自己还要大两岁,只是那两年的痛苦折磨和营养不良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可是在道观这几年在清衡的喂养下渐渐的“茁壮”了,清觉身体的成长也见证了清衡厨艺的成长。
清觉在前院练武是最勤奋的,由于筋骨的弱势他只能加倍的练习暗器和内力,毕竟起步比别人晚了些,现在也算略有小成。清衡懒得去练什么武功,自己佑景逼着他去练刀法,说是对切菜有帮助。相信写刀法的前辈知道他学刀法是为了切菜,会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的。相较于刀,清衡自己更中意剑一些,可是当清衡问佑景“为什么你使剑,我却要用刀”,佑景只是眯着眼睛说:“因为我喜欢看你拿刀时不满而憋屈的样子”。清衡对这样无良的师傅感到彻底绝望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清衡的半调刀法也是为切菜而练的,他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他的轻功,他觉得逃命比较重要,不想打可以逃。这也是清觉为什么自觉的站在清衡面前的原因。
回过神。
看着打开银扇悠然摇晃的苏翌寒和已经按耐不住的刘厨,清衡正准备上前说点什么,刘厨发话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苏少爷,或者该改口叫苏主了!”刘厨双目爆出,双手紧握锅铲仿佛那就是救命的武器一般,用豁出去的表情质问道。
“你是谁?”苏翌寒“唰”地收起银扇吃惊的问道,“你认识我?”
眨巴眨巴的眼睛,看似无辜的眼神,这下连清觉也瞢了。
刘厨更是不知如何反应,他甚至已经完全确定眼前这人是来要自己的命的,可是现在那人却不认识他,这叫他有种用尽全身力气却打到棉花的感觉。
像是确定眼前的人没有说谎后,才慢慢地放下锅铲,拿起灶上的抹布擦擦脸上的汗,喃喃的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么?”
苏翌寒从新摇起银扇微笑道:“以前不认识不代表以后不认识,在下苏翌寒,是清衡的朋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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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里的柴禾早就烧完了,只有些火星子在灶灰里闪烁。清衡走到灶台前边加柴禾边道:“刘厨,菜快焦了。苏翌寒,去井里打些水来。”
“哟,清衡这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再叫一遍我就去,”说着竟然用银扇的一端挑起清衡的下巴,清衡不适的躲开,皱着眉头粗声吼道:“出去,打水!”
刘厨看看悠然摸着鼻子出去的苏翌寒,又看看在火光下面容愈发娇艳的清衡,娇艳?为什么他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清衡?刘厨对眼前的一切都疑惑了。
晚餐是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的。刘厨几乎只是提了提筷子,瞅了瞅苏翌寒就离开了,剩下清觉和苏翌寒干瞪眼。清衡自顾自的吃饭也没怎么去注意身边两人。
晚上睡觉成了问题,这些年来清衡一直和清觉共用一个房间,只是在房里加了一张床,灵虚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还偏偏就是容不下苏翌寒这一晚。
清衡最后在清觉的欢喜和苏翌寒愤恨的眼神中上了清觉的床。(别想歪啊O(∩_∩)O~)
苏翌寒看着这个简单的房间,一套桌椅,两张对角的单人床和一个衣柜,可他就是能从中感觉到清衡的气息,朝着对角的那个背影望了许久,睡下了。
半夜,清衡从梦中惊醒。依然是那个场景,那漫天的雪也盖不住的红色,那张压在自己身上的扭曲的脸和院子里的惨叫。白天想的太多,晚上噩梦又来侵袭,清衡是三年前开始做这个噩梦的,重现了他刚到这个世界的场景,仿佛预示。
“呱呱。。。呱。。。”
夏天的雨后总是有很多蛙叫声,清衡被吵的睡不着,披上外衣起身来。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天空半缺的月亮在雨后愈发的明亮,蛙叫声正欢,不知名的树叶上还有残留的雨滴顺着叶脉“叮”地落在水坑里。
皇甫行的离去,这些年过去的画面和苏翌寒的到来,清衡的脑子有点乱。突然他想喝酒。
到厨房翻出佑景藏的上好的竹叶青和一只平底碗坐在厨房的门槛上,仰头便可以看见那半缺的明月。以前在这里喝酒是陪刘厨和佑景,现在他想饮酒却是独自一人。
正这样想着,耳边又传来那调笑的声音:“好香的酒,梦中都闻到了。。。小道童半夜不睡,思春呢?”话音未落,手中的酒坛已被来人夺走。
清衡也不说话,看着衣衫不整的苏翌寒抱着酒坛灌了一大口酒,在看看自己手中的平碗,觉得有些矫情。放下手中的碗又到厨房拿了一坛酒和苏翌寒并排坐在门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