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在村东头的第二棵榕树下,远远的只能看见出了名的泼辣户——杜河图家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不会见鬼了吧。一大清早出来倒恭桶的蔺青娥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薛江七老早就听见有人蹑手蹑脚地往他这边走。落脚疾而轻,但脚步虚浮,内力全无,应当是个空会些拳脚功夫的练家子。薛江七细细地想。不过这人可能是未来将军夫人的邻里,还是应该留下个好印象吧。
于走当蔺青娥即将绕过背对着他的薛江七,正准备松一口气时,就看见那个“鬼”扭过身来,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我!的!妈!呀!有鬼要吃我!蔺青娥崩溃了。
薛江七看着颠颠跑走的人,不禁有些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不该替小九媳妇儿来这一趟。
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
薛江七别扭地扯了扯在薛江九房里偷偷拿出来的白色绣青竹的圆领锦袍,心想,一定要给未来将军夫人留个好印象。整理好了衣衫,薛江七故作儒雅的敲起门来。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杜河图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把头往枕头上蹭蹭,伸手将被子拉到头顶。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喔喔喔~~”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愈发让人烦躁不已。杜河图腾地坐起,大力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气冲冲的拉开房门,大吼:“蔺青娥你个gui儿子!你再不管好你家的鸡!再乱敲老子家的门!你信不信老子马上就撕烂你们的嘴啊!啊!?”
薛江七目瞪口呆,看来出发之前小九媳妇儿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啊,此货果非常人也。不过他面上还是没显,握拳轻咳两声,出声道:“虽不知阁下口中蔺青娥为何人,但在下实非蔺青娥。在下乃定北将军麾下副将,薛江七。今日前来,乃是受人所托。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河图抬眼看一眼人模狗样(?)的薛江七,不由腹诽:这一个两个都有病吗?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去寻花问柳,净来找老子!真是闲的蛋疼。
杜河图敛了敛脸上凶煞中带着几分鄙夷的神情,转身跨进房里:“要来就来。我的院门又没关,乱拍个什么劲儿啊。”
薛江七跟着进屋了。
杜河图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咕嘟咕嘟喝了个净:“爽~你喝不喝?喝就自己倒。”
薛江七摆摆手:“不了不了,在下不渴。”
杜河图突然心里一阵烦躁,他斜睨一眼薛江七:“你真是定北将军麾下的?”
“是。”虽然狐疑杜河图为什么这么问,但出于对Omega的尊重,薛江七还是乖乖回答了。
“那你们将军可惨。”杜河图顺手拿起一把头天剩下的炒花生米开始吃。
“为何?”
“满屋子人说话都在冒酸水,吃饭什么的应该也没胃口吧。”杜河图笑得眼睛微弯。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哪里有那么多穷讲究?”薛江七瞬间忘记了自己之前竭力在未来将军夫人面前表现出的儒雅形象。
“哟~原来会正常说话呀?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说话都是一股子酸腐气呢。我杜河图是个粗人,咬文嚼字什么的,听起来就着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杜河图捏起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
“我是来知会你一声,要快些收拾东西随昨日来的小九媳妇儿进宫。毕竟你大婚在即,你可不能……”薛江七开启话唠模式。
“等等,什么婚事?你们找错人了吧?”杜河图打断薛江七。
“你是杜河图吗?”薛江七问。
“是啊。”杜河图狐疑地看了薛江七一眼。
“那就没错了。”薛江七信誓旦旦。
“这肯定是你们弄错了。你们要找的杜河图绝对不是我。”杜河图连连摆手。
“我要找的杜河图家住度冷村,现年十七……”薛江七开始碎碎念。杜河图略一思衬,这方圆百里姓杜的唯有度冷村一脉,这村里也只有他一人名杜河图……这……
“他与酒鬼杜老爹相依为命,是个Omega……”薛江七絮絮说。
“错了!我是个Beta,不是Omega。”杜河图一下子就抓住了薛江七话里的关键所在。
“其实你是个Omega,从来不是Beta。只是这么多年……”薛江七真诚地望向杜河图,话音渐渐落了下来。
杜河图一下子就炸了。他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要赶人:“滚滚滚,老子才不是什么Omega。老子可是纯种Beta!虽然比不得你们这些Alpha,但老子以后也是要娶媳妇儿的人!”
薛江七也不反驳他,而是顺遂地往门外走。杜河图还气冲冲地望着门口,心底到底起了涟漪。他一扭头,发现薛江七还站在院门口,脱下脚上的鞋就掷去。薛江七略一侧身,鞋子就直扑向草丛的怀抱。薛江七站定,末了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你若是不信,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