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该用饭了,”说着话,阿政推门而入。屋内光线昏暗,床上落着帐子,阿政以为林北涯昨晚没睡好,所以从晌午一直睡到现在,于是也没多想,走上前一把掀开床帐,“爷……啊?”
眼前的香/艳场面惊得阿政倒退一步,嘴巴张得能吞下个鸡蛋,只见床上躺着两个光溜溜的人,薄薄的被单搭在腰间,凡尘面向里,林北涯则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阿政知道自家公子爷睡相不好,但没想到会“不好”到如此地步,胳膊死死巴住凡尘不说,腿也搭在人家腰上,脑袋则凑过去抵在人家颈窝处,看样子就差把口水淌到人家胸口上了……
凡尘听到推门的声音就醒了,不用睁眼,他也知道林北涯是以怎样的“姿态”在酣睡,因为他早已习惯了。从一开始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他就头痛林北涯这种的“手足并用”的睡姿,好容易挣脱开,没一会儿又缠过来,再挣,再缠……最要命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林北涯居然一直不会醒,好像就是下意识要缠着什么才睡得舒服。凡尘却被他弄得一夜醒上无数回,后来他只得被动接受了这种“藤缠树”的状况,只是纳闷在大夏天里,林北涯抱着自己这个体温明显高出常人的“火炉”就不觉得热么?
阿政还愣在床前,冷不丁见到这一幕,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是马上退出去?还是叫醒公子爷?正发呆,却见凡尘伸手将林北涯推开一边,坐了起来,随着动作,脖颈上挂的一枚坠子垂在锁骨下,蜜色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柔韧优美的肌理线条一直延伸到腰际……
眼前的活色生香只看得未经人事的阿政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偏偏还不舍得移开目光。
凡尘也不去理会一脸白痴状的阿政,伸手拍拍林北涯的面颊,“懒猪,起来吃饭!”
阿政这才一溜烟地跑出了房间。
饭厅里,夏侯桐已端坐桌前,“阿政,你家公子呢?”
“舅老爷,公子这就来了。”
阿政话音才落,外面适时传来林北涯的声音,“凡尘,你知道你的眼睛在阳光下看来是琥珀色么?”
“少来胡说。”
“真的!就像上好的黄宝石……”
夏侯桐蓦然心里一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待要细想,却被林北涯的大呼小叫打断,“好香好香!我快饿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偶尔林北涯也会想起那天的事情,于是就会偷偷盯着凡尘看,在凡尘漫不经心的笑容里寻找那一闪而过的温和,以及眉目流转之间想要掩饰的一点点快乐,于是他就会想,或许有些东西真的不用说出口,只要感受到了便好。
因皇上近来身子骨不舒爽,夏侯桐被召进宫中,随时伺候。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又有龙禁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视,那还轮得到臣子随身带着侍卫。
所以凡尘暂时得以自由。
林北涯很高兴,说我们去放风筝吧。
凡尘不仅喜欢放风筝,还喜欢自己扎风筝
金陵城北郊外,是一片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场,蓝天下一碧千里,苍茫写意,当牧羊人赶着羊群徜徉在青草地上,那一团团白色的绒球就好像从天空落下的云朵,在浓得化不开的翠绿中飘忽游动。
近处一条拒马河,河水清冽见底,点点水波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晶莹璀璨的光芒,好似为那片巨大的绿色绒布勾勒出一道耀眼的银边。
正值夏末,城里还燥热得很,这里却微风送爽,还带来阵阵青草的芳香,拒马河畔的斜坡上,林北涯懒洋洋地躺在那里,眯起眼睛追逐着不远处那个白色的身影,时不时还从旁边的食盒里拈起一枚蜜饯丢进嘴里,脸上带着满足而惬意的笑容。
白色的身影越走越近,衣袂飘飘中可见襟边袖口Jing致的缠枝莲纹刺绣,一把如墨青丝束在脑后,亦在风中微微扬起,鬓边几缕散乱的发丝拂过线条分明的侧脸,极是魅惑撩人,就好像是从画中走来。
“懒猪,你是来放风筝的还是看风筝的?”画中人走到近前,毫不客气地踢了林北涯一脚,然后坐倒在地上,抢过食盒,挑了块点心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林北涯叹了口气,闭上眼假装没看见,让自己还沉浸在刚才那副白衣翩翩斯人如玉的美好画卷中。
可他越是不理,那人偏越要惹他。
“懒猪,这只风筝可是小爷我特意为你做的,看看这神态,这样貌,简直与你如出一辙!”
林北涯还是不肯睁开眼睛,因为他知道凡尘手里那个号称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只粉红色的猪型风筝!早晨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忍不住抱头长叹,老天,怎么会有人想到放一只猪在天上飞?
“林北涯!”某人的涵养功夫当然没那么好,恶狠狠的声音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你再不睁眼,小爷要大刑伺候了!”
感觉到那人手指已抵在了自己笑腰xue上,林北涯立刻十分配合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只大大的“猪风筝”正被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