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大哥,还能再快一点吗?”从马车中探出小半个脑袋,玲蓝强行压抑着身体上的不适,轻声问道。
“殿下,请不要把头伸出来,这样很危险。”晨守皱眉,用力一挥马鞭,“已经是最快了。”他又撒谎了。不是不能更快,只是对殿下来说,这种程度的颠簸,已经是极限了。
“我没事。”尽管这样说着,玲蓝还是把头缩了回去。他的眼睛时好时坏,坐上马车没多久,忽然又能看见近处的一些东西了。只是比较模糊而已,至少不同的人是谁还是分得清的。
他必须得抓紧时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能维持这个状态多久。私心里,他还是想最后再看水天绝一眼,那是真正的最后一眼了吧。况且,路上不断地听到各种哭声。尽管大部队还在对峙,但一些散乱的士兵已经打了起来。周遭混乱不已,就连他们都已经遇到了好几拨流寇。打发他们多亏了晨守,真不愧是涟水的无敌将军,换做自己的话,根本就不能活着走到边境吧。
靠在车厢上,玲蓝紧紧揪住自己的前襟,努力地放松呼吸。虽然晨守在车厢内铺了厚厚几层棉被,但他还是有些呼吸不畅,头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用力晃了晃脑袋,不意外的带来一阵剧痛,却也让他Jing神一振,混沌的思绪又清晰起来。
坚持住···就快到了···再忍一忍······
“火之轩,看来你是执意不肯把五皇子还给我涟水国了?”水天绝一身戎装,策马立在边境线上,出鞘的宝剑在阳光下泛出点点寒光。
“且不说你口中的五皇子本王并不知晓是谁,本王可知道,那日是你金口玉言答应将五皇子送与我烈火左相之子。如今却兴师动众前来讨要,你涟水有何脸面在此叫喧。”
“哼,我五皇弟不愿前往你烈火亦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否则他也不会不告而别。本王疼爱唯一的皇弟,不愿让他痛苦,为此,就是让本王背上言而无信的称号本王也无话可说!”这话一出,涟水国的士兵骤然欢呼起来,眼中望向水天绝的目光更是狂热。
···躲在北骏身后的晓零撇过头,实在不愿再听。说这话的水天绝···实在是···太无耻了!
火之轩脸上也Yin沉下来。“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本王会让你明白,我烈火可不是随便便能让人欺到脸上来的!”
举起右手,“众将士听令,盾手上前,弓手,步兵准备!”
“是!”整齐洪亮的应答声,紧接的却是一阵惨叫。“啊——”
火之轩愕然回首,却发现原本步出队伍的数十将领一瞬间倒下一半。
“陛下!”北骏见势不妙,飞快地挡到火之轩身前,抽出宝剑紧张地看着从普通士兵中走出来的一大群叛军。“是你!”北骏直直地瞪着被围在叛军中间的那个人,“库彻!”
没有理会北骏,库彻侧过身,对身后的人恭敬道:“父亲。”
“哈哈哈哈~~~~”张狂地大笑,库奇一步一步走上前,得意地看着火之轩。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的夙愿眼看就要达成,他怎能不高兴!“没有想到吧,陛下。哦,不对,应该是曾经的陛下,火之轩。”
火之轩脸上的表情Yin沉地几乎可以滴下水来。拨开北骏,他也走上前,直到快到库奇跟前才停下来。“为什么?”火之轩沉重地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认待你库家不薄······”
“放屁!”库奇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薄?你自己想想看,我们库家得到的与我们库家付出的一致吗!”
“我祖父,我父亲,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了你们火氏皇族,挡在你们身前,被暗杀而死。可笑啊,我父亲,抛下娇弱的妻妾,年幼的独子,甚至连临终时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命令我必须效忠火氏皇族。凭什么?这都是凭什么?!!”库奇越说越激动,右手剧烈的挥动着。
“陛下···”北骏担心地上前,库奇的情绪很不稳定,况且他又和陛下离得这么近,万一······
挥挥手示意北骏退下,火之轩平静地听库奇述说着,眼眸内深沉幽暗,没有人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我库家就要做火氏的rou盾?为什么我库家就必须成为火氏的替死鬼?!什么命运?我才不信这种命!如今,我就要打破这种命运,证明我库家绝对不会比你火氏皇族要弱!”
沉默了一阵,火之轩缓缓开口,“你有不满,可以私下和本王密聊。但你这样做,是叛国,就算本王想饶过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哼,你会这么好心?别笑死人了!”库奇一脸不屑。“叛国?等你火氏灭了,火国就改姓库了。到时候谁还会说我叛国?谁还敢说我叛国?!”
叹口气,“你就这么相信水天绝会帮你?”
“烈火和涟水分处大陆两端,根本不可能合而为一,况且我已与涟水国君商议好,我们各取所需,我又何惧之有?”看来库奇已经认为自己稳Cao胜券,想让火之轩做个明白鬼。
“呵,各取所需?”火之轩低低一笑,斜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