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整整三个月我都不知道你是个嘴这么贫的娃子!跟在我后头一句话都不说,冷着一张小脸像个正经人似的!行了,废话少说,让师父我看看你到底姓啥吧!”
少年哭笑不得:“大叔,我说了,轩辕。”
“不可能,唯独这个姓,不可能!”
少年顽皮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刚才歪歪斜斜的身子都站直了,非常庄重地向那醉汉鞠了一躬:“大叔我错了,不开玩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姓啥,我爹、我爷爷、我爷爷的爷爷也不知道,您要是能给找出来,就是我全家的大恩人啊。”
“呃…你是认真的,还是又逗我?!”
“自然是认真的,”少年说着,后退一步,右手平伸,在一片还算能下得去脚的地方拉开了架势,“大叔请。”
“这是你说的啊,到时候打疼了别说大叔我欺负你!”
“一定。”
醉汉认真地把葫芦的盖塞好,绑在腰上,摇摇晃晃地朝少年走过去:“小心啊,我第一招要掐你的脖子。”说着,竟真的伸出手,慢悠悠地伸向少年的脖子。
少年故意惨叫一声,护住脖子,倒退了两步。
“嗯?跑得挺快啊,这回要踢你的腿。”醉汉说着,身形晃动得更加厉害,速度却在加快,忽左忽右,右腿却始终抬着,一副要踢人的架势。少年这回却不动了,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在跟着这飘忽的人影走…突然间,醉汉鬼魅般出现在了少年的左后方,一条腿向着少年的小腿扫去,哪知少年几乎是在同一秒里跃了起来,正好躲开。
“呵,小毛头你行啊,怎么知道我用的是左腿不是右腿的?”声音嘻嘻哈哈,身形却更快,少年只觉得一时眼前人影乱晃,却无半点风声,想开口回答,气息却跟不上。
“十,十一,十二…这么多招都打不到你?”醉汉似乎也有点惊讶,“你是猴子啊?”
少年穿的是再朴素不过的农家衣裤,上褐下灰,此时动作飞快,舞成了一团暗色的影子:“不行了…跟不上了!”
“还能开口,就说明没事情啊!”
少年立刻闭嘴。
“你闭嘴也没用,”醉汉嘿嘿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扯下一条脏兮兮的腰带,也不怕裤子掉,“我得打到你还手!”
少年白皙的脸颊,由于激烈的动作而变成了粉嫩的红,邪门的是,即便如此,也不肯动一个指头去反击。朝他甩来的腰带里灌注了内劲儿,每一下都与鞭的力道不相上下,转眼之间,少年的衣服上就多了许多细小的口子。
当然腰带的边缘,也沾了血丝。
“大叔,可以了!”随着体力的消耗,少年的动作也乱了,招架不及时,只能用胳膊护住脸,生怕脸被划伤,手臂就豁出去了,“我不躲啦,我要蹲下装可怜,你再打我就是欺负我!”
说罢他居然真的蹲了下去,双手抱住头,像只惊恐的小松鼠。
而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打他的人,非但没有停手,反而从背后抽出一杆木剑来,照着他的小脑瓜劈了下去——
木剑虽未开刃,在这样一种力度下,也足以劈开他的脑壳。
时间似乎变得缓慢。少年从手臂的缝隙里抬起头,看着那剑落下来,眼神一度变得茫然。
“铿!”
断的是剑,不是少年的头骨。
醉汉眨巴了两下眼,看了看手里的木剑过于齐整的断面,又盯着少年的右手看了一会儿,终于笑了,大笑。
“大叔,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吧?”少年也笑了,顽皮地笑,虽然脸色已是惨白。
醉汉抓起他的左手,拉他起来:“算是吧。反过来也一样,你要是不知道大叔我是谁,何苦非要跟着我啊!”
“传说瞳枯先生Jing通各种秘术,会治各种怪病,”少年轻轻地叹息着,用左手的袖口,擦拭着自己变成黑色剪刀的右手,“我就想,我这种病一定是小意思了。”
“谁跟你说这是病的?”
“没人跟我说,我自己这么认为的。”
“呷!有意思。那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又是跟谁学的?”
“跟我三脚猫的爹。”
“你爹不教你怎么打人?”
“他只教会我怎么不被人打。”
瞳枯听了一愣,继而又是大笑,满嘴的酒气喷得轩辕音都要晕了。
“行了,以后跟着我吧。”
“谢啦,大叔!”
“不过话得说到前头,”瞳枯用一根小手指头,抠着耳朵,“你要是怕脏,怕苦,随时都可以走。跟着我,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把你身体里的怪物分离出来。”
“这个自然,大叔放心吧!”
“再就是——”瞳枯看了轩辕音一眼,有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你这装扮,唉…别让人看出来了啊,否则我可说不清楚!”
“哈哈…”轩辕音一边笑,一边扯下了自己头上的扎头的黑巾,黑发散落下来,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