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没半分喜悦之情,未想半载没有消息,一有音讯,发现他在给新帝卖命,如此一来,两人便互为两主子做事,是为敌人。
卫恒私底下来找过他,说卫戍如今为新帝办事,那便是他们的敌人,问他如何行事。
今年冬天有些冷,雪下得有些大,第一次在偏隅塞北的城池过冬,朱睿卿有些不习惯。他回答了卫恒,语气没有波动,他说,无碍。
有些事,他想明白了。
深冬,朱睿卿病了,病得不轻。
朱凤泽来看过他的病,他对朱凤泽说,梦到了上一辈子的事,问他,他是不是快死了。
房间里弥漫草药与冷梅熏香混合的气息,朱凤泽低头看他,短短几个月时间,他的脸色变得很差劲,像个病美人。脸上没有血气,苍白如纸,漆黑的墨玉眼里,那一股锐利的光芒消散了。
朱凤泽一把握住他冰冷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这病,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给他开了几副药,告诉众人,如果他这病在开春还没好,就要换药引子。
皇太子来看过他好几次,每一次朱睿卿都在昏睡中,没有朱睿卿领兵,充当军师,皇太子一党乱糟糟,司马玄宏不肯听信其他人意见,如此一来,这个春节过得很是艰辛,几乎所有人都板着脸,没有展露笑颜,气氛凝重。
三月里,春光胜。
朱睿卿病情好转,面色红润。
朱凤泽又从中原来看他,这次,他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说道:“病入膏肓,难救。”他给他换了药方,改了药引。
众人都以为朱凤泽说笑,可是这位是隐世不出的名医,曾经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症,无人敢质疑他的权威性,于是越发小心翼翼的对待朱睿卿,生怕崩碎了这瓷娃娃。
朱睿卿喝过药后,问朱凤泽药里放了什么,他喝起来不对劲。
朱凤泽笑而不语,笑容神秘而悲伤。
那是一股从里透出来的悲伤,他在笑,笑得好悲伤。
朱凤泽没待多久,便离开了圉城。
四月初,回春,天气转暖。
皇太子一行开始整装束发,以“清君侧”的名义北下攻打回京都。
因朱睿卿大病初愈,皇太子不允他领兵作战,命他人为大将,与新帝伪朝作战。不料,误入埋伏,死伤惨重。皇太子不得不让朱睿卿领兵,顽强作战后,终于推进回京路途,此时时间已至夏至六月。
雨季来临,不得不推迟攻打回京的时间。
朱睿卿因大病初愈,便回战场领兵作战而再次卧病在榻。
夜里,他的床榻前站了一人,那人不知站了多久,夜深人静之际,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传来。
第二日,清早。
朱睿卿醒来,思绪沉陷在昨夜的梦中,他梦到卫戍来看他。
大手摸了摸嘴角,那个冰冷的吻,仿佛有实质一般。
他想他,想见他,想得发狂……
这一次皇太子等他养好病了,才动身,这么一拖,又是半年时间过去。
永和三年,春。
新帝登基的第三年。
这三年,新帝性情大变,暴虐无道,臣子百姓怨声载道,有甚者希望前□□羽攻破京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间。
朱睿卿兑现了他对太子的承诺,不出三年,攻回京都。
兵临京城的前夜,京城有故人来访前太子。
朱睿卿知道时,故人已离开。
“镇北侯言,可以兵不刃血的让我们夺得帝位。”营帐里,负手的司马玄宏对朱睿卿说道。
“但是,有个前提。”司马玄宏又道。
朱睿卿蹙眉,深觉他话里有话。
司马玄宏转过身,烛光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三年的斗争,让他成熟稳重多,骨子里多了一份血性,内敛如玉。
“孤不知,清衍原来想要这帝位。”他轻笑了下,浮于表面。
朱睿卿眯了眯眼,失去那一份锐利的墨玉眼此刻Jing光凝聚,他问:“卫戍来了,他为什么不见我?”
“你们是一伙的,好算计。”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你都知道了?”拧眉。
司马玄宏点了点头,道:“而今,你深得人心,孤动不了你;你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理应封侯拜相……呵呵,原来,你想要的是那无上的帝王。”
“下个月,我及冠了。”朱睿卿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垂下眸子,道:“以前,我想;后来,我想明白了……”
朱睿卿走后,卫恒从屏风后钻出,他凝着眼前人,问:“你要把帝位拱手相让?”
司马玄宏苦笑,道:“孤毫无还手之力。”
卫恒走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说:“你要是开口,我会帮你。”
久久,司马玄宏摇了摇头,阖上眼,道:“不必了,他想要,给他便是。”
他想要什么,孤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