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看自家媳妇,家务事打理的话就不用说了,只说那个待夫君的样子。说话那个轻声细气,未开口脸上先漾出个笑来,没一句重话,叫人看着心里都发软。
自己过日子粗糙惯了,自家娘子什么不替自己想着?真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连自己不自觉地咳嗽两声,转天她都会特地煲了滋润的汤品糖水等自己回家喝去。开春乍暖还寒时候,自己出门时穿少了,转眼天一Yin,立马就打点了合适的衣裳叫人送来。
样样事情以自己为先,什么时候都念着自己,连风和楼都少去了,就在家里用心安排各样大小事务,叫自己一回家看了真是无一处不妥帖无一处不舒心。
再看看方伯丰。这娶的叫一个什么?!自家相公的事情好似都同她没什么干系,一点心思也不用在正途上。自己说两句,师父就拦在头里,说什么她种田开山也不算不下功夫的话。不说那到底有多少出息,只说她的用心自己看得可明白得很,她就是为了自己闹着开心来的,可没有丁点为着夫君前程往后家业的打算。
自己给她指了多少条路了,叫她用心点做事情,多挣点银子备着往后方伯丰仕途之用。原以为上回不在百杂行呆了,会醒悟过来这人世上的权势道理。哪知道她倒高兴了,跑来把这边的活计也一推,直接拐着自家夫君东游西逛玩儿去了!
这一个进了刚府学的廪生,是该玩儿的时候么?!这人一辈子能有多少次机缘?这抓住一次就往上翻一级,才是个过法。她这样叫什么?!还一个这妹夫也太宠着她了,还真就跟着她疯去!真不晓得这么一个疯疯癫癫颠三倒四三不着两的媳妇有什么可疼的?!
大师兄瞧灵素不上道,灵素还怨大师兄呢。她也喜欢沈娘子的性子,原先她想着到时候自己坐月子,有沈娘子和七娘轮着过来露一露脸,自己就好糊弄过去了。哪知道这俩都赶到前头去了,到时候自己要生,她俩也刚生没多久,谁照顾谁去?!
黄源朗那里她没话说,毕竟那位看着七娘跟饿狼看rou似的,馋了多少日子了。又有父母长辈在,难免急着想抱孙子,这都算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你大师兄就太叫人意外了。那时候师父催成亲你跟躲瘟病似的,后来沈娘子那里都漏了口风出来,师父同你说时,你还满脸不情愿呢!还自己跑去当面问人家姑娘的心思!
怎么一拜堂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呢?这么赶干什么,做什么这么着急?!
她心里想着,就嘟囔出来。“大师兄也太着急了,沈姐姐这就怀上了……”
正往外走的大师兄身子晃了晃,迈出去的步子一下子大了许多。
当师父的都看在眼里,忍着笑喝了口酒,扯开话头对方伯丰道:“上回不是知府大人来咱们这里办过一场官祭,还记不记得?之后虽然县里按例都办官祭,只是没有上官再来了。可上官大人们也没闲着,又往别的州县去了。这回要说的这事儿,就是打官祭上起的头。
“沁州有一处神庙,叫神隐庙,传说也是处同遇仙湖仿佛的地方,有些什么神异处。咱们这里就算懈怠的,敬神出了个名,多是富户行善的多。还有就是这丫头这样的,趁便吃喝凑热闹去的,什么神不神的,她们哪儿管这个!沁州那里就讲究多了。传说那地方出过仙人娘娘,说是不晓得几辈子前,有个神仙娶了他们那里的一个姑娘,还生了后代的。那神隐庙就是同这个传说关着。年年都开祭,每七年一回大祭,那声势大的,咱们这里可比不了。
“这回知府去那里做官祭,也兴出个什么雀儿鸟儿的事情来。咱们这里不是抢金箭么,最后只找回来一个。那里也类似这样的什么设计,只是大概几个传说有的什么神异之事都没见着。不像咱们这里,掉进去一个不会水的狗头军师,还没给淹死,啧,大概那金箭也有说头的,才没能寻着由子发作。
“那神隐庙这一试没试出什么神的地方来。这下可好了,就说上欺哄百姓装神弄鬼的话了。偏那地方因为传说出过仙人娘娘,真是有族谱可查的,是以每年都有人正经主持。可不就容易找着起头的人了么,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族人里头又有人出来说什么仙人娘娘一事都是造谣的等话。那家从前借了这个名声,也实在落过些好处的。这一下查到底,说他们妖言惑众骗敛钱财,都叫吐出来不说,还趁着这势把那神隐庙给推到耧平了。
“这地方人都拜了几百年了,也不是光沁州一地的。起初都盯着那家出神仙娘娘的人家怎么敛财的事情,骂的骂,笑的笑。等回过神来发现神庙叫人给拆了,有些老人家心里就不舒服了,还有的又怕起来。偏是事情凑巧,沁州今年见了鬼了,居然打开春到现在没下几场雨,眼见着要成灾。这底下就闹上了,只说是神罚。那府台的人一拍屁股走了,等真成灾了,自有赈灾事务,按例办了就成。县里头的可就难过咯,还有人做什么法事,要把这些神罚都转到官老爷们头上去,直叫‘冤有头债有主’。那县里的瞧着又害怕,便使人去捉拿,那里一看这样,闹得更凶了。如今这事儿都传京城去了。”
方伯丰听了这话,不由得想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