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院落,两个厅堂,二十多个客房。杨暇带来的人不少,排场更是大,十几个随从将整个官驿占得是满满当当。闻静思让明珠与吴四郎安顿好两个孩童,和雁迟一起去驿站拜会杨驸马。
&&&&闻静思来得匆忙,未带拜帖,由雁迟亮了官印,被邀入厅堂会见。杨暇正与府尹江淮一道喝茶,见他二人粗布衣衫随着侍卫进来,“噗”的一声,笑喷了满口的茶。闻静思遇到他这般反应,微微一愣,待看清次座上身着灰袍的老先生,正是前几日在城外茶铺吃早点的那一位,更是惊讶不已,但只片刻间就镇定下来,躬身揖道:“杨驸马。”
&&&&杨暇放下茶杯,用汗巾拭去嘴边的茶水,站起身摇摇手中的折扇,忍住笑意道:“哎呀,闻大公子,要不是在宫宴见过你,就你这一身布衣,我还真不敢认,就连雁将军穿得都比你这一身值钱哪。”
&&&&雁迟眼神一冷,闻静思笑了笑,淡淡地道:“驸马说笑了。”
&&&&杨暇笑着将他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番,弯着嘴将手一比道:“这位是禹州府尹江淮江大人。”又向江淮介绍道:“这位是忠武将军雁迟。这一位么,是门下省侍中闻允休闻大人的嫡长子,宁王身边的大红人。”
&&&&三人相互礼见,小侍上来奉茶,雁迟让出次座下首,闻静思安然坐定,江淮看在眼里捻须不语。杨暇正色道:“闻公子此来,恐怕是为关闭城门之事罢。”见闻静思点头称是,又道:“闻公子觉得我做得不对?”
&&&&闻静思道:“朝廷按各县人口分配了物资,若建昌广迎难民,定是僧多粥少的境况。驸马下令关闭城门,确保建昌百姓衣食温饱,此举并无不妥。”
&&&&他这一席话令杨暇大感意外,不禁奇道:“那你是为何而来?”
&&&&闻静思又道:“驸马为建昌百姓关闭城门,我明白,雁将军明白,可城门外的百姓明白么?他们现在无粮归家,心中绝望愤怒,将这一切都怪罪在驸马身上,一传十十传百,若是引发动乱,唯恐在朝在野都有伤驸马的声誉。”
&&&&杨暇心中一跳,收起轻松的神色,脸上带出些严肃来:“闻公子既然如此说,定有良策应对,说说看。”
&&&&闻静思微微笑了笑,道:“驸马爱惜羽毛,何不让他们进城,分出一部分建昌的物资暂时接济他们,等朝廷的第二批物资运到,再从中扣取各县的?这样,驸马既赢了名声,又得了民心,何乐不为!”
&&&&一旁的府尹江淮忽然插口道:“此计甚好。”
&&&&杨暇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哈哈”笑了两声,口气略带讥讽地道:“闻公子,朝廷的物资只发一批,你手眼通天怎会不知道?”
&&&&此话一出,不仅江淮眉头紧蹙,闻静思心中更是大吃一惊,雁迟忽道:“杨驸马,我与你同时出京,为何不曾听闻这道消息。”
&&&&杨暇笑道:“我是半路接到公主的信件,才得知此次的救济只有一批。怎么,你们都不知道?”
&&&&闻静思暗道:“救济物资共有两批,原本是与薛大人商议好的。朝令夕改,朝中定是有了变故。”他垂眸沉yin半晌才道:“驸马,物资之事,我会请薛大人上折说明此处情况。当务之急是稳定百姓的情绪,既然有粮食在,城外荒土就不能再添无辜的亡魂了,还请驸马三思。”
&&&&杨暇“啪”地一合手中的折扇,叹道:“好罢,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今日卖你一个人情。只是建昌百姓的粮草不能白给,我借你三千担,一个月后你要如实还给建昌百姓。”
&&&&闻静思就算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在一个月内上书朝廷,说服枢机大臣再调物资,车马劳顿运到禹州。杨暇这一有借有还看似合理,实为刁难。闻静思除了答应之外没有一点办法。杨暇唤来小侍备下笔墨,闻静思提笔写好两份借据,江淮与雁迟作证,两人签章为凭,各持一份。待此间事毕,闻静思刚要告辞,杨暇摇摇扇子,笑道:“闻公子,城外难民众多,少不得混进绿林盗匪扰乱建昌安宁。这样吧,靠城门处有一车马场,看现在的情况用得也不会多,我叫人腾出来给你收留他们,免得在城中乱走。”
&&&&闻静思心下一沉,垂下双睑道:“多谢杨驸马。告辞!”
&&&&两人走出驿站,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都不是滋味。雁迟见闻静思紧抿的双唇泛着青白,原本对杨暇的不满更添几分憎恶之情。“朝中有人说杨暇好大喜功,心胸狭窄,今日一见,此人果然是伪君子真小人。公子真心为他,他却处处刁难,说话尖酸刻薄,毫无风度,实在令人憎恶。”
&&&&闻静思无声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道:“我看似为他着想,其实也为了取得物资。不说了,先安顿好城外百姓罢。”
&&&&江淮坐在堂上看着两人走出大门,微一沉yin,问道:“驸马,这位公子在朝中身处何位?”
&&&&杨暇拿杯的手停了一停,双眼冷冷看向门外,讥讽道:“闻静思?他借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