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道屏障把光芒都给遮住了。他抬起沉重的手臂一摸,才知道他被一张草席给盖住了。
费力地用手一掀,陈默才终于呼吸到了带着泥土香气的新鲜空气。
雨水还在沥沥下个不停,把陈默的身子浇了个透。陈默虽然醒来了,但身体还是烧得难受,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缓缓的坐了起来,渐渐意识到他是被遗弃了。被遗弃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里。
坐起来的陈默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异样,慢慢拉开被雨水浇湿透的衣袖,他看见了布满手臂的红色疹子,很像是天花,可却完全不痒,除了全身烧得厉害,头又晕又沉,他没其他感觉。
应该是夏馨给他吃的药丸起的效果,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会让人起这么多红疹。
天花是传染性极强的一种疾病,一旦染上必死无疑。在这个没办法治疗天花的时代,人人视天花如恶鬼猛虎,避之唯恐不及。
如果谁真不幸染了天花,被隔离,被遗弃就是唯一的下场。现在的陈默就是因为“天花”成为了被遗弃的对象。
夏馨不愿陈默继续踏上被发配边疆的道路,这一条路实在太苦太难,再强壮的人都熬不住,更何况他一个怀有身孕的双儿。而就算撑过了这一段艰辛万分的路途,在终点迎来的只会是更加艰苦难熬的日子。
他们如今都是奴籍,奴籍是什么,就是最最下等的奴隶,连人都算不上,就和牲畜一样,可以随意被发配被差遣。到了极东边土,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做着最繁重的工作,过得可能都还不如牲畜。
夏管事用钱收买官差让刘轾离开的方法给了夏馨参考。
她想让陈默活下去,可同样花钱收买贿赂官差的方法用一次便够了,太容易招人注意,更何况她身上也没这么多的银两,所以她用了另一个更为冒险的办法。那就是让陈默染上“天花”。
不论是押解他们的官兵,还是他们这群被押解的犯民里,没有大夫更没有懂得医术的人,而天花又是那种明显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且最令人惧怕的疾病之一,只要让所有人意识到陈默真的染上了天花,为了自保,其他的人没有谁敢上前细看,为了不被传染,染病的陈默肯定会被草草遗弃。
果然,陈默真的被遗弃了。官差们谁也不敢去抬他,还是下了死命令,才有两个刘氏男丁被推了出来,在官兵的监视之下,把昏迷不醒的陈默用草席一包,扛着便走进林子里,慌慌张张一丢就赶紧逃了,深怕跑慢些自己也会染上这可怕的疾病。
夏馨藏在身上的这颗药丸是她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世间少有,可能世间也仅此一颗了。这药普通人吃了能健身益气,补虚驻颜,若是让怀孕的双儿或女人吃了还能安胎保孕,顺利生产。只不过这药若是给患病尤其是给感染风寒的人吃了,吃下这人的病情会变得更严重,全身迅速冒出类似天花的红疹子的同时,还有可能会导致昏迷。
这药夏馨一直带在身上,且藏得隐藏,这才没给人搜走了去。
拿到此药时,夏馨就当是不时之需收着的,没想到如今还真给用上了。
这药毕竟是世间难得的好药,总不能让人吃出问题来。感染风寒之人若吃了这药,的确会难受一到两天,过后全身的红疹便会慢慢消失,随着红疹的消失,吃药之人的风寒便会逐渐好转,身体还会变得比病之前更健康精神。
现在陈默就属于刚吃下药不久,风寒加剧,身体最难受无力的阶段。
陈默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他知道他继续待在原地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天色越来越黑,这里又是荒山野邻,有没有野狼恶虎出没另说。雨越下越大,随着天黑山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的他继续在这种无遮无盖的地方待下去,无疑是在送死。
所以陈默还是竭尽了全力,先爬到一棵大树下,再努力扶着这棵树站起来。仅这些动作就几乎耗光了陈默的体力,靠在树上稍作休息,陈默便朝着一个方向晃晃悠悠地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陈默运气好,还是毕竟只是Ⅰ级的游戏难度,还没苛刻到几乎不给玩家留余地的地步。因此在天快要黑透之前,陈默竟在这人亦罕至的深山野林里找到了一间不知道被人遗弃了多久,足够残破,但好歹还算能遮风挡雨的小木屋。
一进到屋顶都漏了大半的小木屋,陈默就觉得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可他在倒下之前还是想办法把简陋的木门关上并找一根木棍顶住了这门,做完这一切,陈默才算安心地瘫坐在了地上。
陈默在这里小木屋里待了将近三天,他在木屋里找到了被遗弃在角落的打火石,利用打火石把没被雨淋湿的干草木柴做了一个火堆。把身上滴水的湿衣拧干了挂起来放在火堆旁晾着,实在饿了就吃夏事管给他的已经所剩不多的小药丸。
连续下了快十天的雨在陈默躲进木屋后的第二天终于停了,雨后的太阳自树叶间直接穿透进屋顶漏了一大半的木屋里,天气很好,可陈默却没有立刻离开。
衣服干了陈默就穿上,肚子饿了就吃药,渴得不行了就喝积在一个破瓦罐里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