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壮是刻意折返回来邀请阮承去他家吃晚饭的,他本没想到这茬,回家经妻子提醒才如梦初醒,急匆匆地小跑着回来。哪知只这一会儿功夫,阮承家里就多了一个。
“你是谁?”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刚一开门,方泽坤就闻到杜壮信息素的味道,他心中警铃大作,身为的独占欲蓦然暴增。
他曾经闻到过这个味道,在阮承的身上。
那时只有一缕,淡淡的,若隐若现,但现在,这味道被无限地放大,刺激着方泽坤的大脑和腺体,令他发狂。
方泽坤皱着眉头冷声道:“我是阮承的,你有什么事?”
他的手就放在门上,随时准备着把门合上。
杜壮自是不许,他侧身越过将腿卡在门缝之间,防止方泽坤突然关门。
“我叫杜壮,是小阮的邻居,也是他哥。”
这句“哥”无疑刺激到了方泽坤本就紧绷着的神经,他的记忆中并无杜壮这号人,但他只要一想到阮承也有可能曾经粘在这人屁股后面软糯糯地叫他哥哥,就愤怒得想要发狂。
那个软软小小的可爱男孩,本该独属于他一人。
方泽坤Yin着脸不说话,屋中的气氛霎时剑拔弩张起来,信息素的味道弥漫开来。
其实杜壮在方泽坤刚一开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的信息素,他知道眼前这人是阮承生理上的。
至于为什么说是生理上的,是因为阮承方才在和他交谈时还说自己是单身。
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多出来一个呢?杜壮警惕地打量着方泽坤,肌rou鼓鼓囊囊的,随时准备着挥出拳头。
毕竟这年头强行标记的也有不少。
“你是他的?开什么玩笑,他刚刚才告诉我自己是单身。”
方泽坤自是不欲对杜壮多说,他沉默片刻,道:“我们闹了一点矛盾,我是来接他回去的。”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杜壮,他继续冷冷地盯着方泽坤。
两人无声无息地焦灼着,信息素却悄无声息地顺着空气飘到阮承身旁,再渗入阮承的身体。
方泽坤此时的信息素于阮承而言无疑是一剂猛药,直攻本就脆弱而疲惫不堪的腺体。
阮承被硬生生地从昏睡中拉出来,他无意识地挣扎着,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茶杯。
方泽坤内心一惊,瞬间想要阮承刚注射过抑制剂,最怕猛烈的信息素的刺激。他懊恼于自己的怒气上脑,随即收敛起信息素。
方泽坤抛下站在门口的杜壮,急步走到阮承身边,俯身蹲在阮承旁边,轻声叫道:“宝贝儿?你还好吗?”
平日里方泽坤从未叫过阮承宝贝,但不知为何,当着杜壮的面,他就是想与阮承亲昵一些,再亲昵一些,甚至恨不得与阮承来一番唇舌交缠,来阻遏杜壮这个“情敌”的非分之想。
动作之中自然流露出的关心是骗不了人的,杜壮的神情稍稍放松,也跟着方泽坤走进屋中。
但当杜壮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阮承的时候,他只觉得胸中升腾起一股怒火。
阮承脸色苍白,皮肤没有一点血色,还汗涔涔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而就在不久之前,阮承还在与他谈笑风生。
“你对他做了什么?!”
方泽坤拿起挂在旁边的毛巾帮阮承擦拭额头,一副不愿回答的模样。在杜壮的再三追问之下,他才终于说道:“他刚刚注射了抑制剂,这是副反应在发作。”
作为一个普通平凡的,杜壮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身边的用抑制剂,抑制剂对于他来说十分陌生,以至于他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方泽坤说的是什么东西。
“抑制剂?!你不是他的吗?他怎么会当着你的面注射抑制剂?!”
杜壮伸手拽住方泽坤的西装领子,近乎咆哮地问道。
在反应过来之后,杜壮心底里那烈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恨不得冲上去把方泽坤撕碎。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丧偶的才会使用抑制剂。
方泽坤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正僵持着,阮承蓦然费力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地,似要把心口血呕出来似的。他的眼里全是血丝,通红通红的,堪比喋血的吸血鬼。
阮承的声音哑透了,一边咳嗽着一边含混不清道:“方泽坤你走吧我求你走吧”,
他的嗓子严重充血,每说一个字都要喘息停顿一下,喉咙如针扎一般疼痛。
不知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与绝望,才会让天性对疼痛格外敏感的,即使如此费力,也要一字一字地说出话来。?
方泽坤拿着毛巾的手僵住了,杜壮见状,上前一把推开方泽坤,他紧张地看着阮承,问道:“小阮,你怎么样?!”]
阮承费力地摇摇头,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道:“我没事”,他继而哀求道:“壮壮哥你让他走吧”
说话耗尽了阮承全部的力气,他一阵头晕目眩,缓缓闭上眼来平息翻涌而来的窒息感,只觉得自己就像风中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