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已越过树梢,升到云间,照进来满屋柔和的光。
岑宣春懒懒地翻了个身,腰间忽地一紧,原是被不愿起来的人搂住,微微支起身子,向他脸颊一通轻吻。
“哼”岑宣春觉着身子不爽利,连忙推拒,不要这罪魁祸首继续动手动脚。
见他皱着眉,一双眼还闭着,柳逾明也不闹了,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如先前那般荒唐,像个不知事的稚童。然而,面对互通心意且浑身赤裸躺在被中的人,他还是没忍住,再度吻上shi红的唇瓣,用力将对方洁白身子揉弄了一番,才肯起身。
岑宣春虽迷糊,但在半梦半醒间,知柳逾明按捺住了晨起勃发,拨开床帐走了,不由有些怪异的失落。幸而对方随即伸出手来,轻柔地摩挲着他极为酸软的两腿,然后将他一把抱起。
待柳逾明伺候着怀中人穿衣洗漱,见对方还迷迷瞪瞪的,不禁失笑。倒记起昔日共枕同眠,他怕府中规矩多,一见天色发白,连忙唤对方起身。可岑宣春非但不醒,还熬到了鸡鸣过几遭,才肯睁眼,毫不心虚道:“在岑家,家主便是规矩,若有人在你面前多嘴,尽管告诉叔叔。”他方知这人本性懒怠,却无可奈何。
这时岑宣春终于掀开眼帘,先低头看了自己是衣衫齐整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抬手摸了两把柳逾明胸口,问:“什么时辰了”因许久未曾开口,嗓子还有些喑哑,他吐出这句后,便连连咳嗽起来。
柳逾明急忙倒了杯温茶,小心喂他饮了,又伸手将发颤的脊背来回抚摸了几遍,低声道:“莫急,才刚过巳时。”
岑宣春闻言舒了口气,张口就要叫柳逾明松开,这段时日他已能自己行走。但柳逾明摇了摇头,用两手把他抱起,任凭岑宣春如何挣动也不肯放。一出门,岑宣春脸皮倏地红了,不敢在仆从眼前与他闹,抿了抿唇。
两人在厅堂用了些粥饭,今日厨房送来一道玫瑰ru腐,即以红曲腌制豆腐寸块,加茴香、椒末等,贮在小坛,佐粥尤为佳味。且颜色鲜艳如玫瑰,煞是好看。岑宣春不禁食指大动,多尝了些,又进了小半碗粥。但ru腐味重,恐怕口舌难闻,他记起这一紧要事情,忙咬住牙关,指尖在柳逾明手背画了画,是个茶字。
柳逾明顺着他的意思,递过清茶,却又要了剩下小半杯茶水,自己漱了口。才凑近去吻岑宣春的唇,低声道:“好香。”
岑宣春知他故意打趣,哼了一声。
午后天又冷了,岑宣春的身子还未恢复,故而有些怕寒,披了件氅在园中赏景。凉风拂过,秋千自顾自轻轻荡了起来,两旁楝树也飘了叶,簌簌落到地上。池中的鱼忽而聚在一起,又倏地散开,好似一众孩童玩闹凑趣,乐此不疲。水上两三落花、几片细长的叶,被推着渐渐远了。
柳逾明唤来仆从,再靠近时,手中多了一小包鱼食。岑宣春顿时开怀,唇边漾开笑意,探手取了些,如天上落雪般洒到池中。
借着池水清澈,能看清游鱼陆续靠来,有些十分胆怯,伸着嘴飞快吃了,便摆着泛红的尾逃开。又有身量长些的,胆子也大,争抢着掀起了阵阵水花,弄得岑宣春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他回过神来,脸上不由微微一红。
“可惜,残荷。”岑宣春还记在心里,叹了口气。
柳逾明心里咯噔一下。当初他冲动行事,酒醉要了岑宣春身子,酒醒后又一时冲动,将人带来了南地别庄囚着。幸而临走前,他残存了一分理智,给府中管事留了假信笺,说他们二人临时起意去游山玩水,暂时不会归来。如今听岑宣春说起残荷,他心虚得很,低声道:“此处是种不得荷花了待过些时日,我带你回上连。”到时要鞭要跪,悉听尊便。
岑宣春瞥他一眼:“不必。”又怕柳逾明胡思乱想,沉yin一阵,说:“此处,也不错。”
闻言,柳逾明难掩喜悦之情,立时两手抱紧他腰肢,俯首噙住香唇。岑宣春也清楚对方缘何激动至此,心头也是一荡,犹豫片刻,将唇缝启开,迎入那急切的舌尖。柳逾明眼神亮了几分,厮缠吮吸,动作也愈发热烈了。
中途偶有分离,两人也很快重吻住彼此,一时黏腻水声不断。
“怎还不入夜”柳逾明喘着粗气,眉眼间颇有些难耐意味。先前是为了故意激对方情迷意乱,这会他倒是顾忌多了,不敢强来。
听他沉声说着,岑宣春也不怎么尽兴,更兼隐隐觉得身子已不禁得对方乱碰,敏感非常,忍不住红着耳根道:“也,也无妨。”
柳逾明完全没料到,登时狂喜,强按下了冲动,问:“到亭子里?”
因秋末了,园中的探月亭三面都关了琉璃窗,一面连着廊的挂了帘子,一点风都灌不进。里头还烧着熏笼,暖和得很。岑宣春暗忖,这倒是个好地方,脸上又是一热。他只埋首在柳逾明颈边,竟是允了。
“好叔叔。”柳逾明喜不自胜,低声唤道。随即把人抱起,又吩咐下去,不许仆从靠近半步。
岑宣春由着他将衣衫褪去,底下垫着大氅,倒是不会碰到发凉的石几,顿时面上chao红更甚。他轻颤着手,也勉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