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言子喻Jing心梳妆打扮一番,打包了好些行李,提了几袋水果和保健品,赶上了第一班去东柳村的大巴车。
他很久前就把薛明朗老家的地址记在心里,并且提前做好了功课,知道要转两次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之前的大巴还好,可眼前这辆一看就饱经摧残、超出使用年限的班车,让他着实不敢恭维。
但这是唯一一个连接乡镇的交通工具了,他咬咬牙坐了上去。
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不长,可在这个危险系数高、没有冷气、充斥着家禽异味的空间里呆上几分钟,就已经让言子喻这个洁癖生不如死了。
唯有一颗想见薛明朗的心抑制住了他跳车的冲动。
可一想到昨天薛明朗也是坐这趟车回去的,言子喻瞬间觉得自己受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路越来越窄,越来越烂,言子喻坐在最后一排,颠簸感尤为强烈,还要时刻做好翻车的准备,一个小时后,车终于靠边停了,他忍无可忍,下车后的一瞬间吐了个天翻地覆。
这下好了,Jing心梳的发型乱成鸡窝,脸上毫无血色Jing气,就连买的葡萄也被蒸笼般的车厢给“蒸”熟了。
正直中午,街上没什么人,但凡路过的村民皆投来好奇的眼神,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言子喻也不多耽误,立马找人问路,得知镇上唯一一个救死扶伤的地方是刘师医馆,离村口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他的心情这才紧张起来,不知道薛明朗会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的不告而至?待会见到他的家人应该说什么?
他在心里默念,自己只是来送手机充电器和换洗衣服,顺便看望受伤的亲人。
只是个关心弟弟和弟弟家人的普通好兄长而已。
薛明朗一夜无眠,手机早已经没电,杨娟送完饭,并未多做停留,照顾薛南山的担子全都落在了薛明朗肩上。
他利用午后的空档补眠,隐约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在做梦,下意识有些怔然,自己怎么会突然梦见言子喻呢。
没想到不是在做梦,这个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人突然凭空出现了,还对着他涩涩微笑。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姨父......”说出这话的时候,言子喻特意盯了盯薛明朗的眼睛,对方似乎并没有生气,他才松了一口气,“你昨天应该走得很急吧,我看你充电器什么的都没带,我都给你带过来了......这是衣服,我不知道你要待多久,随便装了几件......”
薛明朗接过行李箱,凭那推力,都知道不可能只有几件衣服那么简单,但到底言子喻算是帮他解决了这几天的小问题,薛明朗道了声谢,问道:“自己找来的?”
言子喻点了点头。
“居然没被拐走。”薛明朗调侃一句,“进去看看吧。”
薛南山看到言子喻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在他印象中,言子喻只是个每到暑假都会来乡下住一段时间的小屁孩,两家彻底决裂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了,一晃十年过去,言子喻变化不少。
说实话,言子喻对薛南山毫无印象,他记性不好,童年的记忆模糊得不能再模糊了,就算久别重逢,也没有太大水花,远不及薛明朗一个笑容带给他的涟漪。
薛南山不停念叨旧情,可言子喻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薛明朗身上,一双眼睛不时往旁边瞟。
直到薛南山提及两兄弟儿时一起做的孽,言子喻才有些兴趣了,他一点儿也记不起来,真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是那样一个熊孩子,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和薛明朗以前的关系居然如此要好。
言子喻悔不当初,如果他还记得的话,当初也不可能这么过分对薛明朗了。
而薛明朗却没什么兴致听,他讨厌回忆,特别是从他爸嘴里说出口的美好童年,足够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你们聊,我出去透个气。”
薛明朗转身出去了,而言子喻也一下子像焉了气的皮球,无心听薛南山大谈特谈了。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也退了出来,在一棵大树旁找到了薛明朗。
修长的手指夹着即将燃尽的烟蒂,润泽的嘴唇轻轻一抿,双颊微微凹陷,烦闷的情绪吸进肺里,过滤成青烟释放出来。
斑驳树影映射在薛明朗的脸上,整张脸都闪着金光,看得言子喻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这个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魅力!
“姨父没事的,你不用太难过了......”
薛明朗突然笑出了声,“难过?”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言子喻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结结巴巴道:“抱歉......你、你心情一、一定很不好吧......”
薛明朗将香烟掐灭,双手抱头,枕在树干上,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不、不知道......”
“你少听我爸说的那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