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言子喻看到薛明朗提着行李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
薛明朗没有说具体的原因,只说暂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找到合适的房子会搬出去。
言子喻哪里敢怠慢一丝一毫,立刻鞍前马后帮薛明朗提行李,送茶递水。
那些成双成对的生活用品终于等来了主人,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别说一段时间,就算是住一辈子言子喻都不会有一丝怨言。
虽然两个人又住在一起了,可是除了早中晚见一面,其他时间依旧没有交集,言子喻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太过界的关心,只要他提前到家,都会乖乖等薛明朗,有一次等到凌晨也没有丝毫睡意,心里急得不行却又不敢多问,直到门口有响动,他才安心躲回屋子,假装已经休息。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问了薛明朗,才得知对方在做兼职。
难道薛明朗很缺钱吗?
他立马想到之前给薛明朗办的那张银行卡,他每个月都会往里面存一点钱,不知不觉间,已经存了上万了。
可是以他对薛明朗的了解,薛明朗是绝对不会要的。该如何让薛明朗心甘情愿的收下这张卡呢?言子喻愁了。
每天等早出晚归的薛明朗等得心发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言子喻总觉得薛明朗似乎瘦了一些,心疼得他好几晚没睡好觉,每天的伙食也是大补特补的菜系。
有一次薛明朗拜托言子喻送一份落下的资料去公司,言子喻才得以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等薛明朗一起回家。
自那以后,每个不加班的夜晚,只要打听到薛明朗这天会去瑞安,言子喻都会在瑞安门口徘徊,一直等到那个千盼万盼的人影出现。]
他怕薛明朗厌烦,只能悄悄跟在身后,等薛明朗到家后,自己才假装加班晚归的样子,回去的时候,薛明朗已经关了卧室门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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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正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着,言子喻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难得的同居时光,不敢太过界,怕薛明朗厌恶,也不敢太疏远,怕薛明朗受一丁点委屈。
言子喻做的万无一失,薛明朗自然也满意两个人的
相处模式,既不暧昧,也不模糊,互相照应,人之常情。
周末的时候,偶尔会相约逛逛超市或者挑部电影一起看,薛明朗对言子喻的态度似乎也改观许多,会提一些工作和学习上的趣事,经常还没怎么开口,言子喻就特别捧场地笑得前俯后仰。
变故发生突然,薛明朗接到老家的电话,说他爸出事了,他立即请了几天假,马不停蹄地往老家赶。
电话那头的哭声让他异常焦虑,毕竟血浓于水,有些事情他始终是放不下的。
奔波一整天,终于赶到了镇上的小诊所。]
简易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人正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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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诊所医疗设施自然比不上城里,从外观看只是一个充满年代感的小铺面,所谓的病房不过是一条帘子遮住,再摆几张摇摇欲坠的木板床和几个破破烂烂的柜子。好在刘老头经验丰富,在这镇上治了几十年的病,老百姓只要一有伤痛病孕的,都跑来这了。
“朗朗,”刘老头看见薛明朗还有些诧异,“你不是在城里上学吗?”
“刘叔,我爸呢?”薛明朗急切地问,没来得及和刘老头叙旧。
刘老头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帘子。
刘老头自然是对薛明朗印象深刻的,每次这小孩被他那个酒鬼老爸打的一身伤,都是一个人过来找他包扎伤口的。小孩从来不喊痛,只一声不吭地掉眼泪。刘老头再心疼却也管不到别人的家事,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收薛明朗的任何费用,后来薛明朗就帮着他打打下手算是还情,直到今年薛明朗考上了城里最好的大学,为整个村子添了不少光,他也自豪的不行。好几个月没见这个乖孩子,还怪想念的。
入眼皆是一片简陋。萎靡不振的瘦弱男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右腿被雪白的绷带绑的严严实实,呼吸不稳定,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心底莫名一阵心酸涌了上来,薛明朗驻足在床边,不忍打扰。
旁边的女人却一顿埋怨:“怎么现在才到啊?你爸手术做完可想你呢。”
薛明朗懒得搭理女人话里的酸意,“他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烂酒鬼活该!喝醉了自己掉坑里去了,这腿估计彻底废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喝酒,没点教训是不知道后悔的。”
薛明朗眉头紧皱,任凭女人在旁边念叨,转身退了出去,找到抓药的刘老头问:“刘叔,我爸这腿还有救吗?”
刘老头叹了口气,“看恢复情况如何了。”
尽管薛明朗心里听了不是滋味,但还是道了谢:“谢谢刘叔,真是麻烦您了。”
“我倒不麻烦,救死扶伤应该的,主要是你这酒鬼父亲,喝酒喝得栽跟头,还是多劝劝他改邪归正,酒这玩意太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