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当初的约定,高考后我是要选京城的大学的。还记得成绩出来那天,我爸得意地拍着我说虎父无犬子,一定得给他母校再添一个出色校友!然后我就有点像子承父业似的,进了我爸的母校。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我爸在这个校园里碰到我妈,而我,在这个校园里遇见了白澄
说来也是巧合,我虽然是学生会的干部,但是迎新这活儿并不归我管。那天是因为堂姐打电话来说她一朋友的妹妹今天要来报道,说小姑娘一个人千里迢迢赴京上学不容易,让我照看着些。堂姐有命,我是不得不从。
堂姐把我的电话号给了人家姑娘,她在路上发了个消息说大概半小时后到,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报到点附近等她。
回过头想想,似乎是我家人们联起手来一力促成了我和白澄的相遇。
我爸每次说起他初见我妈时候的情形,形容得那个叫天花乱坠,好像天上地下就只看得见这么一个人。我初见白澄的时候,倒没这么夸张,只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被他吸引了。远远看着,就觉得他很好,特别好。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有点慌慌的,心跳得厉害
见他往我们院的报到点过来,我三步并作两步抢在另一名女生前面迎了上去。
“诶,这位同学是我们经管学院的?”
“哦,是啊。”他点点头,微笑着看我。我被他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便问:“你叫什么?”
“白澄,澄清的澄。”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完全听不出口音,并且十分柔和动听,像是电台里的播音员。
“白澄”见前面排队填表的人离开,我便拉着他过去,“唔,先在这里签个字吧。还有一些资料需要填一下。”
“咦,沈暮安?你怎么跑来了?”负责迎接新生的一名男生惊讶看着我。
“不是怕你们忙不过来么,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含含糊糊搪塞过去,完美扮演了一个热心友善的师兄形象。
“诶,你没带行李?”我看向白澄,才注意到他两手空空。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并不住校的。”
“哦,其实还是住校方便些。师弟住过校吗?宿舍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我平时有些事情做,住外面方便点。”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事情,住外面方便?难道他有了女朋友了?我差点直接问出来,但转念一想我们也不过第一次见,这样探听别人私事不大好,就忍住了。
接下来我一直有点心不在焉,暗地里琢磨:其实刚才我完全可以附和他一下,然后说我有一位朋友是因为有了女朋友才在外面租房子住,再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推测他是不是也有女朋友,这样就显得自然些。只是我心里有鬼,脑筋没能转那么快。当时没问,现在再问,就十分奇怪了。
填好报到信息,他领了一袋子资料,向四周眺了眺:“早就听说咱们学校很漂亮,当真百闻不如一见。”
我一颗心顿时又活泛起来,“我带你逛逛!”
“那麻烦师兄了。”他咧嘴笑的时候,腮边会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在原本的沉稳气质中添了几分活泼少年感。
我真喜欢有酒窝的人。
我们一路走一路聊,我把新生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仔细和他说了,然后逐渐转向了比较个人的一些话题。原来白澄虽然小我一届,实际上是和我同岁的,算起来还比我大四个月。这也是我上学比较早的缘故。互通了年纪,再这样叫师兄师弟,就有点怪怪的。
“就叫名字吧哎呀,我是不是忘记跟你说我的名字了。”我有点窘,掏出校园卡给他看了下,“喏!沈暮安,这么写的。”
“沈、暮、安”
他看着我,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我突然感觉不大对,这样连名带姓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远了。
我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说:“要不叫我小暮吧。”顿了顿,又说:“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我本来是想解释这个昵称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后半句话一出口,又觉得好像有点适得其反的暧昧。
“小暮。”
他是毫不犹豫叫出来了,还用那样温柔好听的语调,跟只软乎乎的小爪子似的往我心上一挠一挠。脸上噌一下热了起来,我赶紧往前快走了几步,指着远处的建筑大声说:“那边是食堂!”
我皮肤白,脸一红就很明显,也不知有没有被发现秋风飒飒吹着,不多会儿就带走了热意,我这才回过头,笑问:“你待会儿在学校吃饭吗?”
“哦,我还没想好,学校有哪些好吃的?”
“我们学校食堂可多了。那边的是我常去的,你要是在学校吃,我一定要请你尝尝那儿的荷叶饭和牛rou饼!”
“好啊!我也想尝尝。”
我一直注意着他看我的眼神,是温柔和善的,还带着些拘谨的礼貌。和那些似野兽般灼热的,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完全不同。我向来是厌恶后者的,但白澄我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