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半点在乎,甚至还勾唇笑了笑,几乎是明晃晃地在说着“没办法啊,庄主就是让我们问了。”
得知沐修鹤一行人不日将离开,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滕绍挑眉——一两个巧合还能说是命运的捉弄,但巧合多了,背后发生的事情也就值得玩味了。
所以他相信沐七。
沐修鹤仍站在那,耐心等待着少女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有沐七,我担心他并非因事缠身而至今未归。”
滕绍索性把事情都摊开来说。
沐修鹤刚迈过门槛,从房内走出,就立马被外头等候已久的人叫住。
也承诺过会马上回来。
“家人不慎走丢,”沐修鹤耐心回答,“在下要去寻他。”
“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存在的,我们离开时已将不能带走的物件全部销毁,甚至一把火把住过的地方都烧了。当年那事有些复杂,你娘决意脱离南烛教时,教内几股势力已经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内斗得厉害,后来还发生了意外变故……所以现在的南烛教与二十年多年前的从严格意义来说并不属同一物,传承的与从前不尽相同,里面的人与我们也没有任何关联。”
“沐庄主,稍等一下。”可今天却不一样。
滕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腹诽:也就只有小鹤儿才这般放纵宠爱贴身护卫,受了点小委屈就立即替他们找回场子,就不担心他们哪天骑到他头上去?而且表现得还这般明显,就瞎子才看不出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本是走在他身后的叶隼三步并两步去到叶婉晴的身边,习惯性确保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一系列动作也不影响他因为沐修鹤的话翻了个白眼——谁都知道沐老夫人常年呆在追影山庄内,连同那年幼的沐小姐都不爱出门,他还有哪个亲人流落在外了?这种谎言,也就只能骗骗叶婉晴。
滕绍将视线移向另一处,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跟先前不一样的感觉,“我或许有个办法……”
叶婉晴声音大了些,像是借此给自己某种支持:“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沐庄主聊聊……”瞥见沐修鹤身后的男人们,打了个哆嗦,积聚起来的勇气又逐渐流失,“一下子,一下子就可以的。”
“沐庄主不跟我一同治病吗?”饶是在前一晚已知道了这个消息,叶婉晴仍然很是低落,就像是好不容易见面的同伴即将离她远去,令她彷徨。
叶婉晴对这同伴可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听罢也内疚了起来:“沐庄主是被我的事耽误了时间吗?真的很抱歉。”
“呵,这群小兔崽子,还真当我这老家伙提不动刀?”滕绍本来平凡到让人过眼就忘面容似乎在某瞬间显现出不一样的感觉。他也不管沐修鹤先前是否招惹过那群人,一听他被欺负,直接就给那头下了定论。
从始至终都将注意力放在心上人身上的沐五即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声音稍显冰冷地将当时遇袭的过程与审问得到的信息一一道出,最后总结:“疑是南烛教。”
“沐庄主这几天就、就要走了吗?”身着兔皮披风的叶婉晴已经向前迈了一步,却因为沐修鹤身后的目光而多了几分僵硬,重心悄悄转向后脚,甚至连说出口的话都卡了卡。
“沐、沐庄主。”
“师傅无需担心,沐五他们四人随我多年,现在……也是我的枕边人。”而在沐修鹤这,显然更重视些,回答得也很真诚:“此前是我自作主张瞒着师傅,但师傅应已知晓。”
“可以。”沐修鹤有些意外,不过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听师傅的语气,我娘从前炼造的丹药应是不复存在么?”其实他这句还是问得隐晦,但毕竟是涉及到长辈的事情,他还是选择谨慎对待。
滕绍歪着头打量着沐修鹤,似笑非笑地忽然来上一句,“子蛊已失效,还手握着追影山庄庄主的秘密……小鹤儿就不担心,他是自愿隐去踪影的?”
叶鸢与叶隼交换了个眼神,暗中止住孪生兄弟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同时替少女理了理披风,“不要我们陪同吗?”语气温柔又自然,就像真的在担心她是否能够独自应对。
窗外,夜色渐浓。
“无需道歉,这与叶姑娘无关。”
无论是邱凝还是滕绍,这群看着沐修鹤长大的人,虽说近年已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见上面还总爱逗上他几句,但是对他的关心与爱护无论多少年都未曾改变。
所幸沐修鹤不打算在这话题上浪费过多时间,很快就整理好思绪,把滕绍的注意力拉回正事上。
沐修鹤向她点头示意,“嗯。叨扰已久,也是时候该离开处理其他事务。”
通常情况下,他们二人今日的对话也就接近尾声。待她说出“那我不打扰叶庄主了”,沐修鹤即点头离开,彻底结束交谈。
承诺过要将小心藏在衣衫内的糖糕带到他面前。
“不可能。”沐修鹤目光坚定,“他向我承诺过。”
沐修鹤沉吟片刻,抬头看了眼沐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