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怀文眨眨眼睛,扯出个笑来:“你猜。”
“你头上那处伤是他做的?”沈弃抬微眯起眼睛。
“争论时一气之下做的,不碍事。”
沈弃左右寻思没找出个妥当的下发,索性丢了棋站起身来。
“再陪我下会儿,左右都是消磨,正好湖边风大,让我这一身味散散。”
沈弃轻挑一边眉毛坐回,“难得你能闻得到。”
“御书房里面熏香太浓了,我总不会鼻子都让香味塞住。你是太敏感了,要你进去你估计迈都迈不开步。”齐怀文无用的反驳道:“不过辨别气味这个我原以为太扯仅存在侠士的书中的,没想到在你身上见识到了,怎么,山主还会教这个?”
“不是师父教的。”沈弃落子。“被你们这些人荼毒的罢了。”
“嗯?这玩意还能自学吗?”齐怀文听得没头没尾,不过也没多想,“兴许凭的是天赋,我见贺泽也没如此过。”
又下一阵,齐怀文看天色差不多,才与沈弃一道往日常教书地方走。
后来还是生出些不愉快,大皇子虽说磕磕绊绊背了个七七八八,但不凑巧让初到的齐王听见,一同连大皇子冷嘲热讽齐怀文的话都听了进去。
沈弃注意到齐王并无一丝王的气度,仅是个普通三十来岁的人,身上熏香味浓郁,面色蜡黄唇色发白,说几句话就要停住咳一下。
齐怀文在旁没能劝住,只能与沈弃一并听了他一通关于礼义尊师敬道的训斥,盛怒之下关了大皇子五天禁闭。在齐翊玉剜齐怀文一眼被齐王看进眼里后,禁闭加到了十天。
齐怀文一面与齐王说无事,一面兢兢业业为大皇子布置了十天内要背诵理解的书。
但也因此齐怀文有了十日的空闲,宁南堂闻讯即到,硬要拉齐怀文出去喝几盅。说正好有在梁国做生意多年的玩伴回来,大家左右一寻思,正好把这两个的接风洗尘酒一起办了,也正好一起聚上一聚。
齐怀文一面暗暗去看沈弃的脸色一面推辞,说何必出去,想的话到世子府摆一桌也行。被宁南堂翻着白眼说在家里喝多没劲,带着沈弃一起去呗,人家堂堂大荒的人,迢迢万里跟着你从姜到齐来,整日呆在你世子府里不出去怎么行,传到外面还不得埋汰了说齐国人不礼贤下士。
齐怀文还想说什么躲过去,却被人紧紧握住肩膀,紧接就听见听见熟悉的声音道:“好啊,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你从前的风姿。”话在最后两个字加深语气。
他回过身去,眼皮直跳得发觉身后的沈弃眼中现出些玩味来。
在一众喝高了就开始互揭老短的旧时好友前,一口酒没喝的沈弃一面听他年幼时做过的事一面瞥着他冷笑。齐怀文纵使替沈弃挡酒挡得头晕目眩也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目光,宛若芒刺在背紧盯着他。
他开始还头疼的一面朝老友说炸桥捉弄李氏公子的火药真不是他备的,一面扭头去讲那姑娘自己贴上来的不是他故意要抢,也不知究竟要向谁解释。
后来就放任自流,只抱着酒壶猛灌心想让他快点醉吧,醉了就不用理会身后那道目光了。
酒局的最后人都倒的七七八八,无奈齐怀文酒量倒还行,抚着墙招呼来堂倌一个个交代下去把人往各自家中送。从梁国回来的旧时玩伴因为刚回来路上着了凉,被体恤灌酒灌得少,人也还清醒就只大着舌头帮齐怀文去指认。
等把屋里瘫了一地的人都送走,齐怀文看宁南堂喝懵了怕他回去轮宁清婉数落,想着等会和他一起回世子府睡一晚,他们也就围一起,暂且歇口气。
梁国回来的玩伴清醒了些,似感叹地说这五国的天马上要变了,我不想死外头,谁知你也竟回来了,我原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齐了。
齐怀文头发胀,他的话没几句听清楚的,只能将传进脑子的碎词拼接造句,倒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自然要回啊,天下局势如此,我只寄望于齐能先撑到能搏一搏那份上。”
“怕是不能了。”那人喝了口小厮送上的温茶,道,“你可知近两月梁国又换主了?”
“确实没想到这么早殷子亢便能上去。”
“唉,任谁攀上梁国盛相国的高枝都能上。”那人打了个酒嗝,撑着头缓了好一阵才继续说下去,“这殷子亢上去做的第一件事你猜是什么?去姜国求亲!”
“什么?”齐怀文的酒顿时醒了大半,晃了晃晕痛的脑袋,坐近了些,问道:“求得是哪位公主?”
“还能是谁,长宁公主啊。”
“姜长千肯?”
“如何不肯?梁军逼境,他姜长千可不是根据遗诏登的王位。虽是大势所趋,可武与几位只认老姜王的铮铮老将不和,文与那位在野的老文臣有过节。姜国朝堂上如今片令难施,好不容易任人唯贤有人可用,虽说给困境破开道口子但将当年推他上位的老人让得罪个五六成。这么个局面兴许过个五六年就能收权,却也不是如今。生了这事,除了将妹妹推出去暂且挡一挡,根本没其他法子。况且即便再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