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堂一惊,急忙去扶他坐下,“你这怎么都不像没事啊。”
沈弃站起来,拉近了些他,低声在他耳边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承诺过,有我在,旁人动不得你分毫。”
宁南堂道:“那草包真气住你了?”见齐怀文又瞥他一眼,才皱眉不情愿的赔道:“我知道,太子太子。这不是一时改不过口吗。”
次日齐怀文一推开门就见沈弃在外头等着,要怕他失信临了跑了似的,齐怀文上下扫视他,发觉是真没带上剑。又细细盘问是否带什么利器,沈弃让问得不耐烦,撇眼道:“要真想伤人,空手便能扭断脖子。”
沈弃摇头,见他走到身边来,抬头去看,眼随着移到他头上去,眉尖又蹙起来:“什么东西碰的?”
沈弃嘴角依旧平着,手劲稍松,垂下眼同齐怀文十指交叩住。
“你先养好病吧,”宁南堂回味一下方才少年的神情,“那小哥的模样像是要将伤到你的人生吞活剥喽。”
晚些时候齐怀文用过饭后走到书房,发觉里面灯正亮着,推门进去,在书桌前写字的正是沈弃。他只来得及看上一眼,沈弃便将纸掩了去。
一路都没遇见什么事,齐怀文让他进马车中,说齐没那么多明的刺杀。到王宫时却也还早。只是沈弃经过第四道搜身时,终于被严密细致的一整套惹得不快,虽说不抵触,但被人在身上摸来摸去脸还是黑下去,为他搜身的宫女一抬眼就让他的脸色吓到,哆嗦着紧忙搜完放他走了。见这人随着世子进去了才拽拽身边的人,委屈地小声嘀咕长得怪好看可这脸色怎么跟要杀人一样。
齐怀文干笑两声,并不作答。
“那可不是合不来,他讨厌你都写到脸上去了。”宁南堂翻个白眼。
齐怀文只好示软,搔搔鬓角,耸肩道:“书角。破点皮,没多大事。”
“你当年的脾气可是直接就揍上去了,如今竟是温和至此。”
稍作告别宁南堂便出去,接过原先交给小厮的马同齐怀文说不用送了,让他回去好生养着。
“我师兄教的。”
“明日你随我进宫去不要到处跑,齐王宫与姜的不同,别让旁人将你抓起来了。”齐怀文说笑着,弯指去刮沈弃的鼻尖。
到这处宫门之后就只能再步行走,因提防着怕刺客寻到躲避的地方,路上连棵高些的书都没有,很是无趣。这遭齐怀文查完一身又同沈弃合着走到一块,故意同前头领路的人拉出些距离,压低声笑说你缓些脸色,又不是将你扒干净,吓哭人家我还得好一阵解释。
“大可不必,王上今日好好斥责了太子一顿”
“那我可要惹上罪罚了。”齐怀文笑道,走近去理了了他脑后的发带,后退两步,笑问这身穿起来怎样。
齐怀文眨眼笑一下,不回话,站起身来要走,却腿软一个踉跄,扶住桌子才没倒,按着额角闭目缓了一阵。
沈弃不答,面色稍缓些,可口气仍是不善,“一两道就罢了,一连搜三四道我也是前所未见,哪里都没见这么
“少见你写东西,字挺不错。”齐怀文回身将门掩上。
“以后我都和你去。”顿了顿,又道:“不带剑。”
“没多大事,翊玉与我有过节,和不太来。”齐怀文深吸两口气,重站起来。
“孤勇是不错,可如今世道,只能寻些曲折的。先稳住他,其余的稍后做打算。一步步来吧,哪有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的。”齐怀文揉揉眉心,面上重又带回些笑来,侧头看向宁南堂,“你呢,准备以后怎么办?”
“反正不去军营,爷爷也不准备让我进朝廷,准备看块地儿开个酒楼吧。”
他把话讲得郑重,可齐怀文被耳际的呼气引得一阵阵发笑。沈弃拉开些距离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想了一瞬,索性凑近咬上他的下唇,含吞下他的笑。
宁南堂说也就是来和你聚聚,本想着出去喝酒,可看你如今这样子还是歇着为好,我就先回去了,指不定还能赶上开饭,不然我姐又要明里暗里挑我毛病。
“也不错,我以后喝酒找你去。”
棋!”
齐怀文笑上两声,说我过会劝劝他,又道今日来有什么事。
“能怎样?比之前那种蓝色只是鲜亮些。”沈弃略低眼皮去看自己换上的一身雀蓝。
“没办法,他是储君,基本的律法总得会。我也就教他一阵,明年兴许就调去刑部,也不算太长时间,姑且忍一忍就过去了。”
齐怀文摇摇头笑了起来,说走吧,今早走早些。
沈弃偏头避过,伸手握住齐怀文的手腕,仰起头,一双眼与他交上,似是要将他剜个明白似的,平平的唇角一张一合的重复:“我问,是什么东西碰的。”
“想不到贺泽字竟不错,代我同他问个好。改天同信一道寄来副字,让我也赏赏。”齐怀文回过身去,却见沈弃脸上极不自然。“怎么,哪里不舒服?”
齐怀文脸色发白,瘫软靠着椅背,微垂着眼:“病没好彻底,气血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