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赴会,楚音五月初便到了鄢陵,也是她做主同意了姜长千为将舞场修缮要拖后两月的决定。
原本定的是跳一场便走,但既然延后,也到了,鄢陵中繁华景象着实多,她爽快不少,便答应了齐怀文多跳两场的提议。
她也懒得猜这只狐狸为的什么提的议。
至于票价让谁炒得那么高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深究,毕竟姜长千为造那长亭又处理后续不少事宜,确实破费不少,不知最终能让他收回多少本。
除却固定的初一十五的两场舞,楚音大多数时候都与一众相识的舞姬一起练舞。
因从前五年一办的会舞有五十年没有办过,她们之间许多并不认识。其实即便认识了,又因战乱事多并不常见面。楚音在一众人里甚至发觉有一位将近十年没有见过面的姐姐,她们小时候在一个舞场练过。
最开头那阵,齐怀文因为种种缘故总要来她们的住处来,这天是送回缝补好花条的舞服,那天是来给某位世家公子送信,隔天又来讲说轻薄某位姑娘的那人已被押进牢中,四皇子亲自盯着大理寺,不必担心。
总之各有各的事,办完后常在楼上坐在往下看她们跳舞。
倒是不时有妹妹们因冷霜记那书去旁敲侧击问,但他嘴紧,没一个问出大概来。但因为聊得多了,不少妹妹便觉得他很有意思,有些为与他聊天功夫都荒废上些。好一个蓝颜祸水。让楚音好一阵教训。
楚音一向是不大爱同齐怀文这种人打交道的。她自小就不喜欢肚子里鬼主意多的,即便齐怀文模样十分的正人君子玉面书生,她也信不过,总觉得自个儿对面不是个人,是尾狐狸,一个不慎就要栽到他挖得坑中。姜长千同理。
当时为商议推后会舞那事,齐怀文专门将姜长千找来,与他一齐对楚音解释。
于是那时楚音对面坐着的,一个是齐怀文,一个是姜长千。一个人笑起来倒还好,两个人一齐对着人笑,总让楚音莫名生出别人将自己卖了自己还乐呵数钱的感觉。因此后来有与他俩一起的状况,楚音能避都避开了。
但往后楚音甚至盼着齐怀文来了,原因无他,沈弃呗。
她早就发觉那个春蓝衣装的少年。
那少年与她年纪相仿,二十岁上下的模样,来了也不做旁的事,常静静看,与一旁飞眉飞眼逗小妹妹玩的齐怀文对比明冽,只一双眼神情专注地看舞。
有几次随着齐怀文在底下,倒是有几个姑娘跳舞不小心去瞧他们被绊倒,跳舞的台子实在不算太低,楚音在楼上攀着栏杆吓得惊叫出声。
眼看会舞在即,出事麻烦就多了。
沈弃因眼睛一直放在舞台上,见一出情况没等人讲,使了轻功去接住人,扶起就走,并不多碰,应丫头们面红耳热的道谢也只垂一下纤长黑密的睫毛,又重走回到齐怀文身侧。
齐怀文含着笑同他说了几句话,楚音听不大清,沈弃只抿唇不讲话。齐怀文兴许是讨不到趣,将目光转向紧盯着他们的楚音,扬起声打趣了几句。
楚音只将视线从沈弃处收回,转身维持着以往的高傲,倒是又听见齐怀文在楼下说了两句沮丧的话。,
楚音一面心想你的好妹妹还不够多吗装什么装,一面回想起春蓝衣袂飘扬,足尖点地轻盈救起人的模样,暗地里思忱着没想到沈弃人看起来冷冰冰,心肠倒不错。
也是因为沈弃,才第一次没由齐怀文找楚音,而是自己主动去找到他。
齐怀文当时正在饮酒,转眼看到她,兴许也稍有些惊到,眉峰骤陡,一眼的不可思议。
楚音借着银钱的事与他讲了些,借机无意间问了沈弃的事,至少将名字套来了。
后来倒是又问了几次。往后再想,楚音猜第二次齐怀文就察觉出来了,他笑着歪过头看向在一侧撑头看楼下的少年一眼,又笑着回过脸,装作没发觉的与楚音绕圈子。
这事生了两遍后,楚音便自己下去理有用的,不理不知道,一理才发觉齐怀文净与她讲废话。顺道又哄骗她多跳了一场舞。
楚音是真的很不喜欢同狐狸谈话!
没办法,只能从别处寻消息,一通组合才对沈弃了解出个大致来。
她是猜过齐怀文绕她是因为什么的。
毕竟此番会舞有齐国的姐妹也是来了,虽说她初跳时齐怀文已被卫徵收去了卫地学宫,并没直接见过面,但事迹大抵还是听过的。
齐怀文在崇都是名声极响的人物,少年时文赋惊动天下的主,后来因仕道受阻,自甘堕落去了仍是“闻名”一时。
若非被卫徵收了去,将会是最为人惋惜那类陨落的天才。
当然最重要的,这人确实男女通吃的。
那姐妹还悄悄说,起初兴许圣贤书读得多了,不玩男人,只是他在齐国玩得最好的朋友,就宁将军府的二少爷,只玩男人,后来也都荤素不忌了,至少他肯定不会抵触这事。
但她想了一阵便打消齐怀文对沈弃上手的念头了。
沈弃那脾性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