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天气寒冷,流羽初来乍到之前,牧铮曾吩咐人为这从人族远嫁而来的妃子设立一所暖阁,青石地砖之下铺满了走热水的管道。然而等到他男妃的身份被揭穿,尽失了狼王的宠爱,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便屡屡克扣分配给王妃的俸禄甚至是玉食,更别提生碳取暖了。
于是,牧铮行至暖阁,入目便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
庭院里没有小厮、阉人亦或者是宫女。唯一守在大门边上的,是流羽从人族带来的小倌苏越。
乍然见到了狼王驾到,眉头紧锁的苏越“噗通”一声跪倒在青石地砖上,胆战心惊道:“王,王上!”他一面行礼,一面偷偷摸摸地暖阁紧闭的大门望去,神色惊恐面相慌张。
“祝王上万福金安,万寿无——哎哟!”苏越提高了声音,只想让暖阁中的二人听见狼王已经到了门口,但他这点龌龊心思岂能瞒得过牧铮?绣着银丝的厚底黑靴一脚揣在他的心窝上,牧铮居高临下地望着小倌,眯起眼睛,压低了声警告道:“再耍花样,小心你的狗命。”
苏越栽倒在一旁,捂着心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牧铮拾阶而上。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若让牧铮知道自己的王妃此时正在主子的暖阁之中,狼王当会作何感想?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族,听力远不及狼族人。此时又跪的远些,苏越听不到暖阁内的凶险,却也知晓流羽怕是祸到临头了。即使今日之事是那王妃主动的,只怕最终也只会怪罪于流羽头上。
牧铮走到暖阁前,推门的手蓦然一顿,他竟从屋内听到了女子的娇笑声,且十分耳熟。略略一想,牧铮便认出了暖阁中的另一人乃是自己一位妃子,牧澜。
她为何会在此?!
暖阁中,牧澜声音带笑:“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不是大妃,待你好都是真心实意的!若不是因为我,你早就被淹死在她那糟烂的酒缸里了!”
锦缎窸窣发出轻响,需要凝神才能捕捉到其中男子游丝般的声线:“谢谢你。”
那回答是虚弱的,却显得凉薄冷淡。牧澜幽怨道:“我的好意你只是心领了吗?也罢,我且问你,整日里穿着这件鲛皮衣服,你真的甘心吗?不疼吗?”
流羽没有回答,牧澜便继续道:“我帮你把那件衣服脱下来!你放心,大妃不会知道,没有人会知道的。”
紧接着,衣料摩挲的声音再次响起。“流羽,人族男子与女子是否也都如你一般娇嫩?你的皮肤这么好,被狼王和大妃如此糟蹋真是可惜了。”牧澜如是问道,字字酥软,尾音带媚。
流羽斜倚在软枕头上,冷眼瞧着身姿婀娜的女子趴伏在自己膝头,纤纤十指抓住了锦被向下扯去,他连一声阻止都说不出口。裹在身上的这件鲛衣,早已把他最后一丝力气榨净了。若牧澜执意要对他做些什么,只怕他是拦不住的。
掀开了锦被,压在流羽身下的床单早已被染红。而他身穿一件玄色绸衣,盖住了斑驳伤痕却掩不住血腥味。面对此情此景,坐在床边的女子却浑不在意,事实上正是流羽这般遍体鳞伤却又一尘不染的模样吸引了她。这人的好像一只高洁纯净的白鸟,误入了狼群,受尽千万般折辱却又不肯离去,徘徊于低空中哀哀低鸣,独自舔舐着伤口,在绝望中等待与忍耐。
牧澜钟情于男色。虽贵为狼王妃子与将军之女,却不受牧铮宠爱。她于狼王而言,不过是权利的象征;而牧铮对她而言,亦不过是锦衣玉食的保证。平日里,牧澜放肆惯了,流羽在她看来不过是受狼王嫌恶的弃妃而已。既然牧铮不愿享用他的男宠,牧澜倒是很愿意代他豢养起这只天真大胆的鸟儿。
纤指挑起流羽尖瘦的下巴,牧澜的另一只手探进了覆盖着流羽下半身的床褥,握住了柔软温顺的器官:“流羽,狼王cao过你吗,那感觉好不好?”
流羽一震巨颤,羽睫飞眨,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向后挪去。然而鲛衣之中的荆棘已经扎进了他的血rou里,只是轻轻一动,便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冷汗顺着乌黑的鬓角与苍白的脸颊滑落,流羽闭上眼,皱紧眉等待疼痛。那模样不胜令人怜惜,牧澜轻叹一声,凑近了,想吻去他脖颈上的一滴汗:“狼王不知道心疼人,不如以后换我来疼你”
“碰!!”雕花门狠狠撞在了墙壁上。暖阁中的一男一女俱是大惊,怎也不曾料想牧铮会从天而降。
牧澜失声叫道:“王上!!”
疼痛中挣扎起伏的流羽蓦然一抖,极力睁开了眼睛,便看见高大英拔的男子已大步走了进来,面色铁青立于榻前。那眼神中的残酷暴戾,似乎很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流羽双唇轻颤,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徒劳地张了张口,一眨不眨地望着牧铮,却不记得要说些什么。
一年不见,牧铮。我好想你。
“本王不知道心疼人?”牧铮一字一字咬出口,只觉得唇齿间皆是铁锈味儿,恨不能用利齿撕碎了这个荒yIn无度的女人。他单手抓住了牧澜的脖颈,将女人从流羽的身上拎了起来,将那颗艳丽的头颅向着实木桌子掼去:“怕是本王之前疼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