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岳麓山上,大片的紫、红枫叶夹杂在翠绿山脉之上,湘江如带,从山巅的岳麓书院看去,江心宛如艳色橘洲,双桥飞架两峰之间,在清晨的晨雾散去后,山间景致更为艳丽动人,大有美人揭下面纱瞬间的震撼。
“小爷,您要的东西都到齐了。”伙计打扮的人,将几份点心端上护栏边的圆桌上,桌上除了已有了数盘Jing致的菜肴,都是陈玉楼爱吃的口味。
陈皮点了点头,将一些碎银打赏给了那伙计,那伙计便含笑离去。麓山书院始建于北宋,但从西晋开始便有道家宫殿修和寺庙修建于此,自然也有商家在此开设酒肆。清政府被推翻之后,麓山书院暂时荒废,但其景致仍在,行到长沙多少会有人来此游玩,陈皮便包下了这家酒肆,想同陈玉楼好好聊一聊,他到底是何打算。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尽量地帮到陈玉楼,就算陈玉楼不再喜欢他也好。
陈皮倒出一杯酒,想着陈玉楼到来后的种种情景,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陈皮看着这岳麓山道上零星的陌生人影来往,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头顶的阳光越来越强烈,午时快过了,桌上的菜也凉了,之前那伙计走上前,道:“小爷,要不要帮你热一热菜?”
陈皮腹中颇觉饥饿,但对着这一桌美味却提不起筷子,听了伙计的话他轻轻点了点头。待到日头再度下移,已经进入了未时,山上仍是不见有人来此,明亮的阳光也渐渐变弱,当未时过去,那伙计再度出现询问他是否要热菜时,陈皮直接结了账。
“您自己不吃点吗?”那伙计看着一桌未动过的菜惊讶地问了一句,陈皮冷冷看他一眼,那伙计立刻感觉后背生了层凉意,忙笑道:“您慢走,慢走。”
陈皮心中不悦,想起陈玉楼昨日带出的那人,并无暇理会这伙计,快步下了岳麓山,便往乌衣巷的那宅子里跑。
陈皮冲进宅院里的时候,胡八一已经吃完了饭,正靠在床边和洒扫的仆人学说长沙话,顺便聊一聊这当今的局势,忽地看见陈皮闯入也是吃了一惊,道:“你做什么?”
“他呢?他去哪儿了!”陈皮没有看见陈玉楼眉头也是一紧,转身便要往内堂厢房里走,胡八一见状起身想将他拦住,陈皮直接劈手便朝他太阳xue打来。胡八一好歹也是行伍出身,在陈皮动手时就察觉到了不妙,挥手一挡,便同他扭打在了一起。
胡八一虽不比陈皮自幼习武,拆招搏斗来得厉害,但他身量体格较之陈皮却要强壮许多,交手之时也不算吃亏。陈皮虚影一晃,一拳狠砸在他鼻子上的同时,胡八一也一脚踢在他腹上将他踢远。
“二位爷,可别打啊。”那两名仆人见状立刻来到他二人身边将人拉住,陈皮揉了揉被踢青的腰腹,恶狠狠地看着胡八一,胡八一鼻子已经淌血了,也大有想狠揍陈皮一顿的意思,不过他顾及初来此地,陈皮又是二月红的徒弟,怒道:“你什么意思?一进来就动手?”
陈皮推开拉着他的仆人,道:“这宅子是我师父的,我要去哪儿,你有资格拦我吗?”
胡八一挑了挑眉,道:“虽是你师父的,可这宅子他却给陈玉楼住,那这里便暂时算陈玉楼的。如果什么人都能进来,你们不如直接把他抓进牢里。”
陈皮目光一沉,他看向身边的仆人,道:“陈玉楼在何处?”
“陈公子今日一早便出去了,没有回来。”那仆人老老实实地回答,胡八一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他在哪儿,可我就不告诉你。”
“你”陈皮心中怒火升腾,但随即又反应过来陈玉楼不在此地,胡八一这般倒有些像在拖延时间,不让他去找他似的,轻笑一声,道:“你不告诉我我就找不到了么?呵,成天赖在他身边白吃白喝,我就看你能厚着脸皮待多久。”
“嘿,你这臭小子,给我站住,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是吧?”胡八一想上前拦下陈皮,他身边的仆人又拉了他一把,将毛巾递给了他,道:“擦擦,擦擦。别在这儿动手,您是客人,他是二爷的徒弟,没必要啊。”
胡八一接过那热毛巾在脸上一擦,看着着陈皮走远,脸上的怒意渐渐平息,他见陈皮来势汹汹,估计找陈玉楼也没好事,他看了那两个仆人一眼,道:“罢了,我去睡觉。”他回到屋中将床帘和门闩一放,便从窗户爬了出去,三两步爬树攀上墙头,已经看不见陈皮的影子了。
“看来,我得通知他一声才是”胡八一忙翻过高墙,前往西街寻找陈玉楼,陈玉楼走时曾告诉过胡八一他去了什么地方,就是怕有突事件发生,胡八一找不到他。
所谓关心则乱,而且西街虽不比乌衣巷繁华,但附近的民众极多,待胡八一发觉被人跟踪时,才惊觉上了当。
这小子居然Yin我。胡八一暗暗唾弃陈皮的行为,他扫了眼身后视线死角的位置,其实陈皮的轻身功夫也算不错,胡八一之所以能感觉到被陈皮跟着,完全是因为战场上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锻炼出的直觉。当他有这感觉的时候便不再往三月绿家中走,而是在附近绕起了圈子。
陈皮初时还未察觉,等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