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屋内睡熟的人脸上,娴静而美好。二月红在陈玉楼唇上轻轻点了一下,便先行起身,并未打扰枕边人的睡梦。
二月红的动作很轻,从卧房里出来梳洗一番后便叫来了为陈玉楼洒扫做饭的两个仆人,道:“你们今早去给那姓胡的客人做早餐,再以我的名义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二人领命离去后,二月红便到书房整理今日送来的密函信件,其中有两封关于密信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其中一封是讲日军近日在哈尔滨修葺了宫殿,溥仪也时常出入其间,日本隐有像幕府扶植天皇那样扶植溥仪的意向。另一封则是关于国民党内的一些私密消息,自国民政府成立后,其党派可分为汪、蒋两派,这两派在党内素来有争斗,而这次汪、蒋两党都纷纷向各路军阀抛去了橄榄枝,上次来招安的陆建勋则隶属于蒋派。
二月红轻轻敲着桌面,正思索着一些给张启山的建议,忽地听见敲门声响起,便放回了密函,开门之后见到是那两个离去的仆人,不免有些惊讶,道:“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那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拱手道:“我二人前往乌衣巷时,看见陈皮少爷翻墙进了宅子,但是他很快就出来了,我们进去的时候胡公子也没起来,就只看见陈皮少爷留了封信在陈公子的房里。”
“哦?”二月红微微挑眉,接过递来的书信,展开一看,上面是陈皮笔记书写的一行小字:明日午时,岳麓书院,不见不散。
二月红看后直接放到烛火上点燃,道:“你们只当不知此事,这两日便好生休息吧。”
“是。”那二人应声退下,二月红又叫来手下心腹,道:“你去西街给三月绿传话,让他明日午时一定要留住陈玉楼。”
处理完这件事后,二月红继续在书房内处理其他事务。待陈玉楼醒来告辞时,二月红并未挽留,甚至没有让他进入书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唇。
陈玉楼心中记着和三月绿的约定,离开帅府后带了瓶他治疗跌打惯用的药酒,前去探望三月绿。
三月绿在家蒸了一锅玉米,见到陈玉楼到来,欣喜地将这锅熬煮浓缩成了一碗的玉米水端到陈玉楼面前,道:“你来了,试试看,这一锅就只熬出了那么一碗。”
陈玉楼在屋外就闻到了玉米的清香气之,此时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黄色汤水,心中微动,道:“你去哪儿买的玉米?我看这还挺新鲜。”
三月绿看了眼门边的拐杖,道:“有农民摘了玉米进城,我听见吆喝就买了些。”
陈玉楼饮下那甘甜的玉米水,目光瞥见拐杖上的泥土,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未表露出什么异色。他喝下半碗玉米水,就放到了桌上,道:“我不喝了,你喝吧。”
三月绿哦了一声,拿起那碗水正要喝下,陈玉楼又道:“毕竟大清早杵着拐杖出城买玉米,最Jing华的部分自己怎么也该喝下。”
三月绿动作一顿,有些窘迫地看了陈玉楼一眼,脸上起了两抹霞色,道:“没,没有,就是我直接买的”
陈玉楼笑了笑,并未再多争执,三月绿举起汤碗,随着那香浓的玉米水滑入他咽喉,翘起的碗遮挡了他的脸和眼中的喜色。他今日确实听见有叫卖才买的玉米,但没想到接到二月红的口信,要他无论如何明天都要留住陈玉楼,便索性用隔壁的花盆土加水抹了些在拐杖和鞋子底部,看起来就像是他为了陈玉楼,瘸腿出城买玉米似的。
陈玉楼如之前那般,蹲下身脱了三月绿的鞋袜,如之前那般给他揉着脚腕上的红肿,三月绿龇牙“嘶”了几声,道:“不行,我得啃根玉米。”说着,便拿起一根玉米,如忍痛时叼毛巾那般,一口又一口地嚼着那汁水丰盈的玉米,陈玉楼替他搓揉一阵,那一根玉米也被他啃完,三月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人家饿了嘛”
“哈哈哈。”陈玉楼笑出了声,伸手擦去三月绿最近的玉米粒,道:“你今天就只请我吃玉米吗?”
“不,我还买了点rou和蔬菜,可以做红烧rou。”三月绿有些局促地拽了拽衣角,道:“就是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吃啊,为什么不吃。”陈玉楼看了眼灶台上的rou,忽地想起在沈阳的时候,陈皮也做过一道味道十分别致的红烧rou,味辣而不烈,香浓而不腻,便道:“红烧rou我来做,你把玉米的颗粒搓了,做炒玉米粒。”
“啊哦哦,好。”三月绿愣了一下,看着陈玉楼升火开始燎那五花rou的皮便拿了碗和煮好的玉米出来剥,不过他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事,等陈玉楼将生的五花rou处理好,丢入水中烧煮,也只剥了半根,陈玉楼见了莞尔一笑,道:“手剥呢,是很麻烦,我教你用筷子。”
“哎?筷子还能剥?”三月绿有些惊讶,看着陈玉楼拿来筷子,从玉米的一排根部插进去,左右一晃,一排完整的玉米粒就落入了碗中,三月绿先前为陈玉楼做饭还是为了应付二月红,但此时见状真的有些欣喜了,道:“居然还可以这样。”说着,他也将手中的筷子学着陈玉楼的样子插入,但许是力道和角度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