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完后,莱特懒洋洋地往旁边一滚,躺在干净的一侧,准备睡觉。
利安德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的浊ye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他眼角殷红,泪痕清晰,睫毛上还残留着一点泪水和别的ye体,多亏夜色深沉而莱特懒得留意,才能维持仅剩的形象。
他悄悄翻身下床,把自己收拾干净,再出来时手上捧着一团清水。他先是凝神细听莱特的呼吸,感觉到他已经睡着后,悄悄绕过床来到莱特的那侧,弯腰,努力控制着手上的水和自己带着颤抖的吐气。
水拂过莱特身体,分散成不同的细流最后又汇聚在利安德尔手上。莱特在睡眠中感受到令人安心的水波,皮肤因为清洁而不用再忍受黏腻汗ye,他不禁发出一声舒适的呻yin。只有一个音调,像重物落入池面,一开始是沉而大声的,然后音量直线下坠,最后消失在夜色深处。
利安德尔的绒毛紧张地竖起又弯下。
他在莱特身边站了很久。直到小腿发冷,肩颈僵硬,他才像惊醒一般,莽撞地后退一大步,落脚前回过神来,觉得不对,怕吵醒莱特,于是猛然绷紧肌rou,从脚尖到脚掌,逐次轻轻地、轻轻地把脚放下。
月光和朝色在远处,莱特在他身前。
利安德尔缓缓俯身,他跪在地上,膝盖触碰地面时毫无声响。
他将自己抖动着的嘴唇靠在莱特脚踝上,犹如微风遇见花瓣,虔诚而无声。
这是幻梦一场。利安德尔只希望无人能醒来。
然后他蜷缩起来,在地上睡着了。
天边渐渐亮起灰沉的光,莱特的意识游离在身躯之上,看见利安德尔放肆的小动作,心里明白,流浪半生的野猫已经完全驯服。真要说他主动做了什么?没有。顶多是不怀好意地靠近他。
然而这点距离已经是利安德尔终极的幻想。
莱特的意识贴近沉睡中的利安德尔,第一口只品味到他满腔酸涩的苦楚,而后是清淡的欣喜和满足,徐徐而来,后势浩大而不可知,足以抚慰枯寂的下半生。
莱特不禁动容,灵魂被震颤,倏忽间回归身体。
百感交集中,灵与rou一同睡去。
“莱蒂。”有人不想让他安眠。
莱特暴躁地睁眼,入目是破碎的光影和璀璨星空,而非利安德尔房间的天花。
他在做梦。不过是别人的梦。
莱特烦躁地搔头发,倒是温顺地坐起身问候:“夜安。”
对面的人被宽大黑袍遮盖,露出一对寒星般冷而沉的眼睛,正倚靠在栏杆上,缺了半截无名指的右手捏着一根小杯子,杯中橙黄ye体滚动如烈日。
他望着栏杆外的星空,那片无边无际的星空,并不回头看莱特,很冷淡地点头,权当回应。
年轻的王早已习惯这位梦中人的脾气,他坐在地上,仰望对方,问:“你怎么醒了。”
黑袍瞥他一眼,说:“我一直醒着。我已经不需要睡眠。”
莱特面色一变,诘问他:“你骗我?”
几百年来,黑袍并不是每个晚上都出现,他出现的时候常常是一脸倦容,这也是莱特放心地四处浪不怕被训的原因。他以为黑袍年老体弱,大半时间都在沉睡,顾不上他的调皮捣蛋。
“没有。”黑袍解释:“从生者的角度,我的确是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他的神情疏离带着几分和蔼,看向莱特的目光虽然没什么温度但也不算冷酷。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莱特有些恼恨。
“我知道。”黑袍微微抿一口,他拖着长长的下摆走回莱特,安慰性地抚摸他的头,说:“我这次来,为的就是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我看得见你和他们做爱的样子。”黑袍说出了让莱特生气的话,还专门挑会让莱特最爆炸的一条开始,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毕竟,我的使命就是注视你,无论你在干什么。之前你太年轻而不明白我存在的意义,告诉你会让你发脾气。”
莱特咬牙切齿:“现在我就不会发脾气了吗?”
黑袍无所谓他的怒火和羞窘,自顾自地说:“你对安和亚力克斯都很粗鲁。他们身体条件出众,身份合适,我放纵你在他们身上探索你的性癖,或者表达你的小情绪。”
“我没有。”莱特反驳得斩钉截铁。
黑袍只是淡淡地觑他一眼,莱特被吓得立刻垂眼看自己手指。
“我不喜欢在讲话的时候被插话。”黑袍语气温和地警告他,“双胞胎的事情我没经历过,我也不想了解王和伴生之间的畸形关系。你把他们搞的浑身是伤,他们乐意,我也无所谓。”
他的语气骤然加重,面上神色严厉无比,缓缓说:“但是这对父子。”
莱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完了完了。他没给都是哀嚎。
“他们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果不其然,黑袍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莱特叫起来:“喂你怎么还这样?我都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