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特最后决定暂时不搞利安德尔。太晚了,他困且累,刚刚讨论的话题又叫他性趣全无。不,不是因为利安德尔的凄惨的人生。一个饱受磨难的雌性,被命运强jian无数次就差被雌性强jian,跪在你腿弯下面,可怜兮兮地看着你——比起温柔地抚慰他,莱特更想折断他,看看他到底能忍受到什么程度——这令他兽性勃发,心底发痒。莱特在半硬间联想到科洛。这对父子所受的苦厄和他们本人的选择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甚至没什么选择。
不走运。任何知道事情经过的人都会得出这唯一的也是终局性的结论。真的是这样吗?命运不给人选择,因此利安德尔只能受着,咬牙受着或者跪着受着,承受的姿态好看与否丝毫不影响结果。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给科洛提供选择的可能。
延后吧。莱特作出决定。明天中午吃早餐的时候,阳光,餐桌,牛nai,咯吱咯吱响的椅子,还有尴尬得无所适从的科洛。他希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雌父被搞,被按在阳光和牛nai洒满的餐桌上。科洛吃早餐,莱特吃他的雌父。
“陪我睡觉。”莱特对利安德尔说。说完发现有歧义,又补充道:“帮我洗澡,然后抱着我睡觉。”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布料里,茫然地瞪大眼睛盯住利安德尔,等他伸手。
利安德尔利安德尔也很茫然。被揭露隐藏多年的秘密,他吓得要命,以为莱特下一句话会让他更难堪,却是和刚才讨论的东西毫无关联的命令。他从惊吓中回过神,在心里默默复述一遍命令,僵硬的神智意识到莱特的意思,然后陷入另一种惊讶之中。
雄性都很骄纵。这是毫无疑问的。几乎没人觉得他们会用祈使句以外的语气。
但也没人觉得能够亲近一个雄性。无论是教材上的指导还是文学作品里的意yIn,雄性都极其厌恶异性的触碰,更不要说“抱”这种过分亲密的行为。利安德尔本来很确定莱特的性别,现在又不那么肯定了。气味可以用香水,性取向可以是同性莱特到底是不是雄性?
“快点啊。”莱特催促他,困得开始眯眼。
他向利安德尔张开手。
说起来可笑,利安德尔在那一瞬间想到了科洛小时候。刚破壳的幼崽出乎意料地听话,利安德尔忙的时候他就自己坐着玩,玩腻了就走过来抱住父亲的小腿,如果不摸他的头和他说话,他就会撒娇,伸直rou滚滚的手臂让利安德尔抱他。那种不容拒绝的天真和任性,和莱特此时此刻的神情一模一样。
利安德尔站起身,膝盖发软,腿肚发抖,鬼使神差地,他抱起年轻的雄性。比想象中的轻。
莱特满足地闭上眼,脸贴在雌性的胸膛上,自觉地揽住利安德尔的脖子,没有察觉到雌性的颤抖和升高的体温。他温暖平和的呼吸喷在利安德尔肌肤上,仿佛来自火山的气浪。利安德尔忍不住攥紧拳头,把莱特抱高一点,以免他察觉到自己不该有的反应。
他一路尽量和怀里人保持距离,莱特却截然相反,几乎是粘在他身上,甚至换了个姿势,把头埋在利安德尔肩窝,吐息洒在敏感的耳侧。他身上带着性的味道,科洛的味道,还有一股让每个雌性魂牵梦萦的味道,驳杂而有煽动力。利安德尔硬生生靠着意志力挨到浴室,感觉像是几辈子那么长。
他轻声叫莱特,想把人放下,以为自己即将解脱。
“嗯?”莱特迷迷糊糊地回应他,却收紧了手臂,“帮我洗啊。我要水洗。”
利安德尔的救助金无力支付光浴的高额费用,以至于房子自带的设施当了几十年的摆设。在知道莱特是雄性之前,他没想过给租客提供光浴,然后,他忘了。居然还有愿意忍受水的雄性。利安德尔眼神复杂地单手抱着莱特,空出手来设置水温和水线。
进入水中的瞬间,莱特舒服得从鼻腔发出呻yin。他睁开眼,刚好利安德尔低头。两人隔着水面对视,所见仿佛自己的倒影。利安德尔肤色偏白,很瘦,下巴弧度不算柔和,鼻梁高,眼窝深陷,唇角尖尖,和主流审美对雌性的要求完全背离。他有着一张地球人喜爱的荡妇的脸。然而他的脖子细长,肩头圆润,肩颈的形状端庄,行动间脊背笔直,下巴高抬,几乎不扭动自己的腰tun。
水波轻柔地抚摸莱特,漫过他的头顶并继续向上,利安德尔没有察觉莱特的清醒,他好像是在发呆。焦距涣散的眼睛是清亮的蓝绿色,含着忧郁和温柔,让人想起春夜的溪流。他的脸像是花朵被露水洗浸,显出不一样的颜色,皮肤泛着柔和的白,眉峰染上金色的光,而他的嘴唇,他微张的唇瓣和里面的舌尖,是一种shi漉漉的红。饱和度突然变高,这一刻,莱特眼中的利安德尔鲜艳得不可思议。如同秋日忽临,青葱绿意乍然转换了色调,漫天都是橙色、金沙色、焰火色,连清溪寒石都染上浓烈绚烂色彩。
莱特沉在水中,感受到利安德尔的呼吸,他起伏的胸膛,胸膛里跳动的一颗心。已经很晚了,风轻轻拂过,拍打在窗上,鸟雀在睡梦中,身上的绒毛互相摩擦,远处的城市响起乐曲,酒水洒在地上溅起尘埃,人们的调笑声近在咫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