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莱特抱着自己的腿,一副无聊又困乏的样子,眼睛聚焦都难,他努力看着利安德尔,但是眼神总是飘逸到利安德尔旁边的床上。
这是什么雄性特有的习惯吗?一定要听完睡前故事才肯睡觉?他刚刚干过他的儿子,从科玛身上下来的时候还很兴奋,看上去并没有完全尽兴。劳动所里的雄性才会干完一炮就软。
然而成熟而赤裸的雌性离他有一米远,却像块毫无吸引力的地毯。
利安德尔认为这是终极的羞辱。但他无权拒绝。甚至不敢表现出一分一毫的不悦。因此,他只能暂时忘掉那些被强迫降温后变得生冷僵硬的臆想,专注于回答莱特的问题:
“我之前是个奴隶,就跟我的祖先一样。我比他们好运,我不会被吃掉。我出生的时候奴隶解放运动已经到了尾声——新闻上是这样说的。每天都有人找上门,脱光了或者穿着奇怪的衣服,堵在路上发表演讲。挺有感染力的。我觉得很好听。比那些便宜的表演好看。他们在脸上画黑色的羽毛。
然后我的主人,前主人,卖掉了他一部分的领土和领土里的奴隶,也就是我的亲人和朋友们。
他说他是被感召,我们替他宣传的也是这样。激动的游行团体,给他刻像,说会把他的事迹登在宇宙网络上,让全帝国的人都记住他的丰功。但大家都知道,他只是缺钱,他不像他的先辈一样能干,又非常没有自知之明。他用卖掉我的亲人和朋友的钱,换得和一个雄性交配的机会。那个雄性欠债,很多,政府拒绝再替他还款。他售卖自己的夜晚,可能还有白天,我不太清楚。前主人把他接到花园,供养他一个多星期,然后某天中午,他一边吃早餐一边告诉我们,他没了贞Cao。我们恭喜他,奉承他。出于炫耀或是愧疚之类的原因,他释放了剩下的奴隶。离开他后,我靠福利金生活,黑羽毛们,哦就是那些游行团体,约定要帮助我回归社会——他们是这样说的。他们每周来看我一次,问我问题,帮我打扫卫生,通常是用纸巾擦杯子壁。五周以后,他们降低频率到两周一次,然后是三周,一个月,两个月,最后我再也没见到他们。”
莱特插话:“你回归社会了吗?”
“没有。”利安得尔温顺地回答,“我觉得没有。”
“噢。”莱特应了一声,看不出是惋惜还是同情。“别怪他们。那时候帝国乱糟糟的。执政官被刺杀好吧,他经常被刺杀,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满不在乎地耸肩,抱着小腿的手指轻慢地敲击,“问题是,“权杖”和“剑柄”忙于家事,议会一想到地球猴子们和他们的小动作就心烦,大家都不太有耐心。抱歉,我不该发牢sao,请继续。”
“好的,继续。从哪?对,对,回归社会。回归。我不喜欢这个词。我不想回归社会,我一开始就不属于它。但我总要活下去。我找到一份工作:帮人写色情小说。读者很爱看奴隶和奴隶主的故事。而我对此经验丰富。我负责大部分读者喜欢的部分,那些只会在饥渴的雌性的梦里出现的东西。我的雇主负责更离谱的部分。他让雄性奴隶主和雌性奴隶缔结关系,并让这种荒谬的事情变得合情合理,至少是看起来合情合理。他是对的,我们总是不愁读者。生活开始变好,我终于不用考虑去俱乐部做变装演出。
有个晚上我不确定,那时我八十还是八十三?距离我被回归社会有九年,也可能是九百年。我躺在二手沙发里,裹着毯子,合租人在自己房间里自慰。他外放影片。我听见主角说了句粗口,然后他问另一个主角想不想怀孕,对方哭着说想,求他让他怀孕。雌性干雌性要怎么怀孕?当然,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让他怀孕。想侮辱他,或者占有他。合租人叫得很大声。
那瞬间,一个念头闪过我,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像是万王之王的谕旨,要不然就是祖先的启示不合时宜地传到我脑子里。我想要怀孕,我想要一个孩子。
我现在也没搞懂我当时怎么想的。后来的事情您大概也清楚。我上当受骗,失去我八十年里积攒到的所有财产。政府清查了骗子公司,收缴资金,给科玛登记为不可逆性基因缺陷,把这栋房子分给我们。作为封口费,当然也可以叫补偿。”
利安德尔想要把自己的人生描述得叫莱特感兴趣又不想他感兴趣。他想变得木讷无趣又忍不住展示自己嘲讽尖刻的能力来取悦莱特。这很矛盾。他一向很矛盾。犹豫,优柔寡断,慢慢吞吞,然后仓促作出决定,随便把自己糟践成什么样。
莱特打起了呵欠。
终于可以结束了吗。利安德尔心想。
科玛和他上了床。看样子莱特还算满意,至少没觉得厌倦,能再跟他上几次床。雄性不会为他们停留,他睡完了就会离开,而科玛的人生将完全不一样。能够自由出行的雄性是什么等级?至少是2,3也有可能。而科玛,在他年轻的二十多岁就和高等雄性交配。利安德尔大概知道这件事会有多轰动。无数的雌性会蜂拥而至,他们嫉妒他,追捧他,骂他也爱他,恨不得杀死他,他们将以科玛的tun围、腰围、生殖腔形状等作为这个地区的审美标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