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越国帝都的第三晚,便遭遇了一场追杀。
柴遇初听闻外面有刀兵碰撞之声,道:“阿祉就在这里待着!别出来!”
柴遇初捡了把被落在地上的铁剑,与言不祸背靠着背配合杀敌,竟似有一种默契。这方寸之地被他二人守得滴水不漏,追来的十几人中竟无一个能上前。
柴遇初看到对面的弓箭手中有几人忽然掉头瞄准了他二人身后的山洞口,掩护另一个持长刀的黑衣人上前。柴遇初心中警铃大作,稍稍侧头,竟是萧祉不知何时走到外面来了。
柴遇初当即准备回防,道:“言不祸!”
言不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一同向后退去。
忽然一箭朝着柴遇初正面射来,快到时却突然转弯冲向言不祸后背。柴遇初堪堪将其击偏,然而那一箭力道之大,令他连兵器都脱手坠地,此时刚才那名持剑之人已经快要近到萧祉跟前了。
柴遇初此时再去拾起武器抵挡已然来不仅,只得尽力扑过去,以自身挡住萧祉,却被一剑刺穿了左腹。
言不祸眼神一暗,挥刀冲向这边。那人想躲,却没料到被柴遇初连同手一起抓住了剑柄,只慢了一瞬,便已命丧言不祸刀下。
那边不知怎么,却不再放箭,剩余几人很快便不敌,被言不祸一一杀尽。
萧祉发着抖,扶着柴遇初缓缓坐下。
柴遇初抵着墙壁,猛烈地喘息着。他已经死死地掐住伤口,可血还是不断涌出,不断染shi他身上那套衣服。
言不祸在他面前蹲下,道:“你能否撑住?”
柴遇初勉强笑道:“小伤,只是可惜了这身新制的”
言不祸垂眼扫了下他的伤口,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样无所谓,但行程若是再耽搁下去,将会拖累我们三人。”
柴遇初眯起眼睛,讥诮道:“那不若你来背我?”
言不祸直直地看着他,柴遇初心道不好,下一刻就被他抄起腋下和膝弯抱了起来。
柴遇初惊道:“你做什么!”
言不祸脚步不停,皱眉道:“少废话,你想死?”
柴遇初张口便要讲些让言不祸不痛快的话,然而伤口实在厉害,他便懒得同他争了。
萧祉默默地跟在言不祸后面。
三人只得暂且在一处客栈歇脚。
柴遇初失血过多,Jing神恹恹的,换过药后很快便昏睡过去。客房拥挤,言不祸只要到一间上房。言不祸忙前忙后地打点,萧祉几次想同言不祸讲话,言不祸却都顾不上他。
萧祉坐在柴遇初床边,不时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言不祸道:“出来吧,让他休息。”]
两人绕过一扇屏风来到正厅,萧祉踌躇许久,最后还是问道:“言大哥,我们这样匆匆出来你想过,我们今后要去哪里吗?”
言不祸道:“再等两日,过了夏越边界,我们便走官道,到时再给他找个大夫。”
萧祉难以置信地倒退两步,道:“阿初现在伤得这么重,倘若继续赶路,难保你我不会再度遭到袭击,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言不祸不愿跟他多解释,萧祉又在一旁不停地劝他在这里多停留几日。
言不祸心中烦躁,随手推了他一下。
言不祸其实没有用力,但萧祉体弱,又不会武功,叫他推一下便摔倒了。
萧祉倒地时身旁的椅子上有根斜出来的小木刺,他那件雪白的大氅用料何其珍贵细软,在上面一勾,立刻就豁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萧祉完全懵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看着言不祸。
言不祸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沉着脸摔上门走了。
柴遇初傍晚睡醒,撑着床起来方便,一出来却看到萧祉呆呆地坐在地上,怀里捧着那件勾破的大氅。
柴遇初怕地上凉着他,赶忙让他坐到榻上,道:“坏了就坏了,不过一件衣裳。你想要多少件,我都给你弄来。阿祉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初哥都要心疼死了。”
萧祉猛地抬起头,眼窝里蕴着的泪几乎要落下来,颤声道:“可这是你送我的。”
柴遇初看着那一汪眼泪心疼不已,揉揉他的脑袋,道:“好好好,初哥亲自给你修还不成吗。但话要说在前头,我手艺不好,补坏了补丑了,你可不能怪我。”
萧祉被他逗得终于破涕为笑。
柴遇初自己也是四体不勤,只能有样学样地照着印象里给他补了补。他平日看那侍女个个做来简单,真到了自己手里,那线过长则缠来绕去,过短则掉转不便,末了还怎么也结不成结,直令他头昏脑胀。
听到萧祉喊他,柴遇初突然睁开眼睛,许是因为太过疲惫,伤口又痛又麻,他坐在那里补着大氅时竟睡着了。
他将已经补好的大氅放在一边,转而握了握萧祉有些发青的手。
明明屋里生了这么久的火炉,萧祉的手却还是冰凉的。
柴遇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