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还能长。”夏温良仔细地把两边调整成一样的长度:“会比我高的,等我先变老的时候,你就比我高了。”
唇角高高扬起,快乐得要飞到耳朵后面去。苏桁把夏温良拉起来:“我要带大爷去医院了。”
“等我,我马上换衣服。”
苏桁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夏温玉不是下午约了你么,医院我一个人去就行。”
自从他出院之后,夏温良看他看得比牢头都紧,去哪都不准他一个人。
“没事,和夏温玉可以改天。”夏温良眨眼就换好了衣服,过来牵苏桁的手。
苏桁却没动。
夏温良奇怪地看向一脸担忧的人。
“你还记得你最近的论文里,借疫苗危机的事说欧洲民主社会什么了吗?”苏桁抬头看着他,平静的眼眸直视着焦躁起来的男人:“你说他们一噎之故,绝谷不食做学术的时候明明白白的,怎么换到了自己身上就想不通了。”
“你都读了?”夏温良有些欣喜地看着他。
苏桁捂住他亲过来的唇,严肃地讲:“不要岔开话题。”
夏温良站直身体,掐了两下空荡荡的眉心。
“我好好的,病也会慢慢好起来,现在能吃能睡能做爱。”苏桁帮他把扣错扣子的衬衣脱下来:“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会告诉你,遇到问题会马上给你打电话,我这么喜欢你,知道你也喜欢我,不会到处乱跑的。”
头一次被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孩子哄,夏温良终究还是老脸一红,艰难地做起了思想斗争,得了苏桁三点之前回家的保证,才放人走。
苏桁到医院正好赶上没什么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拆完了线。
“这跟绝育的时候就不是一只猫。”大夫如是评价道,对大爷炸着毛逮谁咬谁的样子历历在目。
苏桁笑着摸摸往他怀里扎的大猫,打开猫包让她钻进去:“一回生二回熟,她来几回医院就不跟您认生了。”
出了医院的门,他却没往家的方向走,而是打了出租直接去往另一个地方。
餐厅的木质地板踩上去咚咚地响,这个时间的客人不多,老板喝完了酒,正拉着手风琴在大厅放声开唱。
有衣着艳丽的俄罗斯服务员偶尔路过,即兴的踢踏舞步响起,老板便唱得胡子也威风地抖起来。
苏桁一边往里走,一边恋恋不舍地回首看。
进了包厢,门关上,悦动的音符和宾客的欢笑就只剩下个模糊的影子。
里面的人腾地站起来,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角蓦然红了,直戳戳地打量着明显瘦了的人。喉咙干涩仿佛被人掐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
认识了这么久,苏桁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但什么也没说。他看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告诉服务员不要打扰,用椅子顶上了门,才把一路瑟瑟发抖的大爷抱了出来。
坐下时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拿了个靠枕垫在后腰处。
“伤到腰了?”声音嘶哑艰涩。
“嗯,腰椎伤了一点。”苏桁从包里拿出一袋零食喂猫,专心致志的,没有看对面的人。
沉默让人更加坐立难安,顾宇川桌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严重吗?”
“刚醒来时严重一点,这几天好多了。”苏桁见大爷精神起来,推推她让她自己去玩。
“对不起”
“你觉得对不起的是哪一部分呢?”苏桁终于看向垂着头的人:“是针对我受伤了吧。”
顾宇川不解地抬头。
“不是因为策划了那场车祸,策划要杀死一个人,也不是因为之前其他的事情。”苏桁没有动桌上的东西,尽管都是他喜欢的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本来就是这样呢。”
“那我也不明白。”似乎不明白的事情太多,苏桁在想先说哪一件:“顾宇川,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厉害。”
“厉害到我觉得自己跟你不是同一个水平,因为差距太大了,自卑到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苏桁低着头,看着大猫老老实实趴在他腿上,捏捏她的小爪子:“我自以为做了六年室友,很了解你,却只是因为没有机会了解你的道德观而已。”
顾宇川苦笑一声:“都没看出来我喜欢你,算哪门子的了解?”
“你喜欢我吗?”苏桁微微歪着头,目光聚焦在桌上那条看似完整,实则被掏空又塞满调味料的鱼腹上:“你喜欢我,所以我要去冒被董家旺伤害的风险。你喜欢我,所以我要背负着牺牲别人工作和前途的罪恶感我跟夏温良分手之后伤心到想自杀,你也拦过我的,所以你一定预想过如果他死了我会变成什么样,但是你并不在乎。你只在乎我是不是你的。”
“你喜欢我吗?”苏桁疑惑地看向他:“你喜欢的不是你自己吗?”
“你不能,不能这么否定我对你的喜欢”顾宇川喘息着,每个字都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眼底盖上了一层血红:“我只是在想方设法让你喜欢上我,而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