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些,苏桁正往社科分会场溜达,不只是碰巧还是有意,又遇到了借口身体不适出来偷懒的穆老师。
穆子期见夏温良在里面如坐针毡地,特意溜出来帮他看看情况:“苏桁,要不你和带队老师说一声?夏老师他可能还要半个小时左右。”
苏桁这么一听就不想等他了,打算直接跟车走。
穆子期见机赶紧寻了个话题拦着:“听说你获奖了?”
“什么奖?”苏桁想了想,只可能是游戏的那个:“游戏只是随便玩玩,算不上什么奖。”
穆子期笑了:“怎么不算,能把任何一件事情做得很好,都是很难得的。夏老师和我讲你的时候,可是自豪的,一口一个我家小朋友怎样,我家小朋友怎样。”
见苏桁有些不自在,穆子期又换了个话题:“我也玩过一些游戏,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聊聊,我有些问题还想向你请教。”他说着,就带了头往休息区走,还顺手给带队老师发了消息。
苏桁属于不会拒绝老师的那类学生,无奈只得跟上。
当夕阳开始疲惫地开始洒下一层淡淡的金色时,终于脱了身的夏温良抓起外套风风火火往外走,刚一出门就遇到了正和穆子期聊得火热的苏桁,放下心来。
“久等了”夏温良走到苏桁身边站定,喘匀一口气,感激地看着穆子期:“你怎么回去?我们送你吧。”
“没事,我带了司机过来。”穆子期眼角酝着温柔的笑意,脸颊微红,看来是聊得非常尽兴:“小桁抽空去我家坐坐,我做糯米藕给你吃。”
夏温良皱起眉,感觉怪怪的,但是穆子期没让他多想就笑着走了。
“等了很久吗?”夏温良带着苏桁往停车场走。
“还好。”苏桁最近终于不用忌口了,馋得不行:“穆老师做饭很好吃吗?”
“嗯还行吧”夏温良提起十二分警惕,怕这又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好想去吃!”苏桁听穆老师描述做菜的过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穆老师居然玩过,涉猎真广,而且玩得还不错。”谈到喜欢的领域,苏桁现在还兴奋着。
夏温良感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做饭也很好吃。”你怎么从来不夸我?
“嗯,好吃,你专心开车。”可以说很敷衍了。
眼瞅着快要到最窄的一段路,夏温良为了安全暂且压下心头酸酸的不满,放缓了车速。
就在他尚未能看到的远方,此刻正迎面驶来一辆黑色丰田,咆哮着冲向他们的方向。
司机眼中一片疯狂,粗糙的掌心全是满着泥的汗水,抖得握不住方向盘。
他睁大的瞳孔里血丝遍布,冲耳机里的人大声喊:“是前面那辆吗?你确定吗真的就是它!”
“是,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一辆黑色大众,京·。”年轻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仿佛只是在稀松平常地念一串字而已:“如果里面只坐了一个人,就撞上去。”
在这种山道上,只要把车撞下去了,就基本不用担心里面的人不死。
“小少爷,对不起我对不起”声音颤抖着,司机眨眨眼让视线重新清晰起来,用力揩了把汗。
“你道什么歉?”顾宇川坐直身体,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昨天他们沟通的时候,老李明明还好好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条件都讲好了。
“顾,顾总说,如果里面是两个人,也要”昨天顾宇川前脚刚走,顾总后脚就把他堵住了。
“不可能是两个,”顾宇川右眼皮跳了两下,捏着手机的手咯吱作响:“如果是两个你就停下。”
“不是的,他说如果是两个我就撞上去,一个我就停下”
“不许撞!”顾宇川站起来,撑着桌子,额头青筋直跳:“我说如果有两个就不准撞你听到没有?听我的,钱你不想要了吗?”他又意识到他哥也可以给老李钱,立即改口:“我哥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你听我的,听我的就行!”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个红点正在飞速靠近,顾宇川脸色苍白,仿佛有一双大手正握着他的心口用力碾磨,吼得嗓子已经劈了。
“好像是两个,小,小少爷对不起”
听筒中传来越来越清晰的汽鸣声,顾宇川睁大双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声剧烈的响动就像撞在他心上。那一瞬间他的生命结束了,心也不会跳了
苏桁,被他害死了?
他忽然想起他哥,颤抖着打去电话,理智游离在崩溃的边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能做,为什么我不能做。”顾宇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机器人一样。在听出弟弟的难过后,他停顿了几秒,短暂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你的手沾血,如果你要处理什么人,都交给我。”
“那苏桁呢!如果他死了我恨你一辈子。”顾宇川突然捂住双眼,脱力跌坐到地上。
“那如果他没死呢?”
顾宇川凄惶地抬起头,害怕声音大了打破这最后一丝希望,只敢轻轻地问:“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