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刀的时候放松了些力道,底下的人立刻就开始折腾,几乎压不住。
他用大脑壳琢磨了几秒大哥的“让他别动”,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地一下插进苏桁胳膊里,沉声喊了句“别动”。
“别动尼玛,你他妈傻啊!”董家旺暴捶楞头,把刀直接拔了出来,仿佛完全没听到苏桁的惨叫:“弄死了等会儿怎么玩?还得拍视频给小雯看呢!让人别动是这样,这样!架脖子上,懂了吗?”刀片压着薄薄的一层皮肤,血立刻渗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淌。
苏桁从剧烈的疼痛中回过神来,眼前是董家旺白到一尘不染的皮鞋。
注射器不在他手里。
突然臀部疼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熟悉的胀痛——那是液体被快速推进身体时引起的感觉。
瞳孔瞬间收缩成针,苏桁心下骇然,陡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一脚蹬飞左边因为看戏而放松力道的人,踉跄着往前冲。
在苏桁挣扎的瞬间董家旺下意识把刀压紧,清晰地感受到刀扎进血肉时的触感,舔舔下嘴唇,打量了一遭空荡荡的街道,带头跑起来:“追!追追!”
顾不上捂伤口,苏桁拼了命拔腿狂奔。极度的恐惧让他越是想喊,却越喊不出来,跑得肺几乎要炸掉,濒死般急促而尖锐地喘息着。
凌乱的脚步一直徘徊在百米远的地方,像死神拖着镰刀步步紧逼。
苏桁一面跑一面掏口袋,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掉,握得骨节泛出用力过度的苍白。
疯狂连按了不知道多少下开机键,就这几秒分神慢了一点点,那些人已经追近他一大截,挥舞的刀尖上还滴着他的血。
眼前一阵阵飘黑,苏桁清楚自己跑不了多久了,瞥到屏幕一亮,立刻拿起手机喊救命。
屏幕上出现了两行字,但是苏桁狂奔着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不断颤抖着声音喊“救命”,祈求到快要哭出来。
救命,救命,你来救救我好不好。
他以为自己跑进了居民区,却发现没有一家是亮灯的,断裂破碎的瓦片显出老街的一片破败。狭窄的青灰砖墙仿佛死去已久之人僵硬的身躯,阴森黑暗,毫无生气。
他在弄堂里夺命狂奔,巷子幽深曲折,前后什么都看不到。他仿佛惊恐地跑进一座死城,又一步步奔向死亡的怀抱。
那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苏桁立刻意识到他们也处于同样的境况,跟着放轻脚步。
“那里有亮!”突然远处一声怒吼打破沉默。
苏桁把手机捂在胸口,急忙闪进一个岔路,再次放轻脚步。他捂紧嘴巴堵住喘息,贴着墙蹭过去,去推每一扇能遇到的门。
也许是注射的东西开始起效,也许是他失血太多了,眼前冒出一片片雪花,抬头连月光都见不到,手脚逐渐不听使唤起来。
电话里传来微弱的人声,苏桁两手攥着贴到耳边,心脏狂跳如雷。
“你到底在干什么!说话,有话就说!”夏温良压抑的声音带着暴躁的情绪传来,无奈到咬牙切齿:“你能不能,不要,不要每次都在我重要的时候过来捣乱?”
苏桁神经兮兮盯着弄堂两端,刚张开口却瞥到一个黑影,迅速贴到墙根底下,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他把手机压在脸上,生怕露出半点光亮,腿抖得支撑不住身体开始往下滑。
“苏桁,你是跟我有仇吗。”
“温良,要跳舞了,等你过来我们一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穆老师透着笑意的温柔嗓音由远及近。
电话掐断,黑暗瞬间吞噬这个角落,世界再次死一般沉寂。
两行泪水倏地滚落,紧咬的唇间尝到一股铁锈的味道
苏桁拼命压抑住抽噎,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他慢慢扶着墙挪到下一扇门再下一扇再下一扇,轻轻推了推,竟然推动了!
眼前只剩下一阵阵渐浓的黑暗,他瞪大双眼就像个死不瞑目的人,一点点蹭进门去,摸索着把闩插好,终于颤抖着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还有爸爸妈妈,还有爸爸妈妈”
苏桁蹭干净手指解开屏锁,等这一阵黑暗过去能瞧见一点光亮,逐渐看清拨号界面。
120立刻被接通了。
“型血不知道是哪别,别”
别告诉我爸妈。最后也不知道她们听到了没有,会不会照做。
与此同时,夏温良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系统发送的自动定位短信,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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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苏桁出院,身上除了两处伤口较深,失血过多,其他都是小磕碰,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被注射的药物是稀释过的γ羟基丁酸,董家旺刻意控制了药量,想找几个人轮奸他,再把视频发给喜欢苏桁的那个姑娘让她死心。
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很快就被抓住。夏温良说他会处理,跟一群想用钱了事的家长周旋了两天,一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