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就算脱离了珂越这尊魔神的掌控,我陈理非的日子也并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是被吓出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Yin影,还是纯粹是自己做贼心虚的杯弓蛇影,自打那天年会彻夜未归之后,再回到家看到对此一无所知的叶知秋,也是心里发憷得打紧。
虽然他没有像珂越那样盘问我那一夜的行踪,甚至闭口不提我彻夜未归的事情,但是有好几次我转身看到他不动声色的望向我的幽深眼神,又或是床笫之事时快要把我榨干的那一股闷不做声的狠劲,我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
就像那天他跟珂越单独在病房里谈了些什么,他不想让我知道,就绝不会让我知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知秋之于珂越杀伐果决的行事手段,本质上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后者是那种直接把所有证据把柄都甩到你面前让你无处遁形、逼你低头认输的态度,而前者则是温水煮青蛙,不动声色的高深莫测,你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知晓了多少,只会疑神疑鬼的觉得每一个浅笑背后都有更深的含义。
我觉得照这个形势下去,就算没有珂越的Yin影,我也会对叶知秋产生心理Yin影。
我真的是恐慌于这种无形之中被紧紧束缚住的感觉,总觉得一家三口的生活是那样的不真实,每每看到婴儿天真无邪的笑靥,都会产生一股强烈的自我怀疑感,我到底能不能好好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还是重蹈老头的覆辙
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的连系,我跟叶知秋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
最近我时常想起远在日本的另一个小生命,也许她的降临是一个错误,我却未能好好修正过这个错误,只是一错再错,我总归是亏欠了珂瑶的,难道我还要继续亏欠眼前的人?
只是欠她的那一句“对不起”,也许这辈子都没法亲自对她说出口了。
“家庭”、“孩子”对我来说都是一个个沉重的枷锁,戴上这些手铐脚镣,也许就会变得失去自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逃避着什么,在新年将至的春节前夕,疯狂的将自己沉迷于工作之中,早九晚五的泡在编辑部的办公室里,恨不得比那些日夜颠倒赶稿策划的编辑们还要敬业,一时之间,编辑部里人人自危,都觉得我这一反常态的工作态度是否预告了严峻紧张的形势即将到来。
与此同时,新年特刊也紧锣密鼓的策划了起来,在开了一场又一场的研讨会之后,终于还是敲定了在日本拍摄的计划,主题无非是冬日白雪皑皑、宛如人间仙境的深山温泉,再邀上那个近日来在国内影视圈崭露头角的新星,配上几页洋洋洒洒的采访,也算是新年新气象的特刊了。
此次日本拍摄之行,本应是由黎昕跟另一个专题总监带队,谁知道计划有变,那个专题总监一会儿托辞是要回老家看父母,一会儿又是什么老婆孩子过年想团圆,总之就是不想在临近过年的节骨眼上出差。
黎昕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差没有在脸上直接写上“抗拒”两个大字了,这家伙明明心知肚明,偏偏还Yin阳怪气的抱着胳膊站在我办公桌前风度翩翩的揶揄我:“怎么?陈主编也是要回家陪老婆孩子?”
我像赶苍蝇一样冲他摆了摆手:“其实少了一个专题总监也没什么,我充分相信你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黎昕呵呵一笑,轮廓深邃而英俊的脸庞上写满了嘲讽,他理了理闪闪发光的袖扣,俯下身子眼观鼻鼻观心的望着我:“我看你是不敢去日本那个伤心地吧?”
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冷静了几秒,抬头却问了他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黎昕,你这一次去日本会见珂瑶吗?”
黎昕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突然从我嘴里蹦出这个无异于禁忌的名字,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紧绷而痛苦,好看的浓眉也皱成了一团,再也没有先前那份开我玩笑的漫不经心,就连声音都沉了下来,“我见她有什么用呢?我既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她想要见的人。陈理非,难道你不应该比任何人更明白这一点吗?”
我“嗯”了一声,他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去细想,我为什么不愿意去日本,该来的总会到来,如果他真的已经放下,那么哪怕再见面也不会觉得耿耿于怀,我不是去找他的,我只是为了工作。
我最后还是答应了黎昕。
我是在去日本的前一夜,才告诉阿秋这个事情的。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甚至连鼻间的吐息都不带紊乱的,只是汗shi了的脸颊上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chaoshi的后xue紧紧地咬住我的勃起,他俯下脸吻上我的鬓角,在我耳畔呢喃:“我以为你不会告诉我的”
我愣了一下,迷乱的情思一时之间有些抓不住他字里行间的重点,身上男人缓慢摇摆的tun部更是一点一点的挤走我脑海里最后的一丝清明,在我快要射出来的时候,身下却猛地一空,只见叶知秋干净利落的从我身上抬起屁股,走下床随手扯了一件睡袍披上了便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