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匆匆开车赶到举办年会的酒店的时候,有惊无险的赶在高层致辞之前抵达了会场。
虽然都只是一个形式,无非是一些回顾往昔、展望未来的陈词滥调,但是人至少还是得露个面,不然不知道又要被编辑部那些喜欢八卦同事们捕风作影的编造出一些绘声绘色的风言风语。
站在那几个满脑肥肠、挺着肚子的董事旁边,别提画风有多么清奇了,好在我不是一个人,身居副主编之位的黎昕也一同站在台上,衣冠楚楚得就像是来参加舞会的翩翩公子,任他平日里是多么我行我素、自视甚高,此刻也不得不面带微笑作着壁上观的陪衬着在那几位开始发表长篇大论的董事身边,这样想着,我心里倒是好过了不少。
董事们油腻的发言断断续续的通过扬声器回荡在布置得星光璀璨的会场里,我早已将“左耳进右耳出”的技巧练得炉火纯青,一边站在台上心不在焉的配合着他们的表演,一边百无聊赖的将视线投向了台下三五成群的人群当中。
会场布置得很有格调,不同于往常围坐在一起的酒桌,而是以自助餐的开放形式,除了摆满各类佳肴的两张长桌以外,更是在宽敞的大厅里间隔有序的摆放了许多装饰有紫阳花的高脚圆桌,而往来衣着考究的来宾们则三三两两的举着高脚杯围站在圆桌边,或闲聊或欢饮。
那些平日里便极为上相的模特们更是换上了剪裁合身的礼服西装,俊男美女往那里一站,便足以把会场的气氛烘托上另一个高chao,不像是寻常的年会,倒像是一场星光熠熠的颁奖礼,那些受邀而来的嘉宾们显然是很吃这一套的,一边享受的与这些姿态漂亮的“纸片人”攀谈着,一边欣然接受着别有所图的狂蜂浪蝶们会后私密的邀约。不过是互取所需的等价交换而已,我也不是没有试过,所以早就见怪不怪的只觉乏味无趣。
这些熟悉的漂亮面孔里,并没有我所要寻找的那一张。
也是,他早就单方面的提出解约的要求,这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衣香鬓影、暗香浮动在他的眼底估计连一粒沙子都算不上,他也是不屑于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他的字典里永远没有“顾全大局”以及“强颜欢笑”这两个词语。
就像来去自由的狂乱之风,没有人能控制他的去向、主导他的身体、干涉他的决定,没有人能阻止他去往任何地方,他只是呼啸的穿过你的心中,逼你把一颗心完完整整的交付出来,否则留下的将只会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大洞。
那么多漂亮诱人的年轻面孔里,或清纯或热辣,或天真或世故,唯有他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冷冽,独一无二的高傲,独一无二的强大。
我曾把玩着这颗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石爱不释手,转眼却被它尖锐的棱角给划破了手掌。
我不得不庆幸珂越现在并未出现在会场里,不然,面对那样热情如火的眼神,越斩越乱的纠缠,我绝对只有缴械投降、束手就擒的份,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将来又会做什么,我都会全部忽略不计的宛若失忆。
但是我不能,每当我想向前一步的时候,脑海里都会浮现另一个男人雌雄莫辨又泛着淡淡哀愁的面容,在很早很早的时候,远在我还没有成为游戏花丛的杂志主编之前,我就已经许诺过一份虚无缥缈的约定。我忘记过,但是那个人却未曾忘记。
这样想来,我始终是欠了他们两个很多、很多。
我看到不远处西装革履的丹宁手里端着一杯浅金色的香槟,一只手揽着身旁那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大男孩,朝站在台上的我遥遥举杯,莞尔一笑。即使穿上了西装看起来还是格格不入得就像刚出大学的男孩不适应的缩了缩肩膀,不知道丹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看见他的脸一下子就烧红了。
我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的隔着人群远远的看着他们窃窃私语、无间亲密,心底却很明白,这样平衡的关系绝对是以前的我所嗤之以鼻的,我做不到,也从不奢求什么一对一的天长地久,但是为什么,现在涌上心头的只有一阵阵空虚的失望。
我不知道董事他们说了什么,只听见台下一片热烈掌声,只看见他们把话筒递给我,站在身旁的黎昕小声的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接过话筒,不尴不尬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又把话筒还给了他们。,?
直到下了台,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堪称牛饮的仰头灌下,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点儿,人也清醒了一些,不至于太过明显的宛如一具面无表情的行尸走rou,在这样欢闹的场所,失落低沉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我已经习惯于麻痹自己、索性沉沦在这花团锦簇的歌舞升平中。
有不少旧识的面孔围了上来,或虚情或假意的举杯向我致意,我几乎是来者不拒的通通饮下,谈笑间,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风流肆意的那段时光,跟谁在一起,又不跟谁在一起,都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
“你们一个个的围着陈主编敬酒,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我呢?”
丹宁端着香槟微笑着走过来的时候,围在我身边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不一会儿就散开了,他这个人就是有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