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珂越从来都不是善罢甘休的人,默默消失绝不是他的作风。
当他卷土重来的那一天,必是我将付出沉重代价的那一日。
只是,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惩罚也好、报复也好,我欠他的,我自然会还。这原本就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何必牵扯上第三个人?
我不知道他把叶知秋怎么样了,更不知道身怀有孕的叶知秋现在是否安然无恙,然而这个问题对于珂越来说,显然是一个禁忌的问题,只要我嘴里一旦吐露出这个名字,珂越就会展露出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酷表情,陌生而冰冷得犹如电影里下一秒就会拿着匕首捅进我心脏,一刀毙命却面不改色的杀人机器。
被绑在这个曾经充满情热记忆的卧室里的大床上,已经整整三天了。
其间,珂越偶尔会给我喂水喂饭,剩下的时间,则是什么也不做,就在床边无声的凝视着我。
我都快要被这种状态给逼得发疯了。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你先松开我,其他的怎样都可以。”我艰难的躺在床上仰着脸朝床边望着我的珂越喊道。
他近来似乎消瘦了不少,越发显得整个人Yin郁而厌世,就连漂亮而高傲的脸孔都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股决然的意味,难免给我一种错觉——只要我说错一句话,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拉着我同归于尽。
此刻,他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只是用那双琉璃一样剔透的茶色眼眸冷冰冰的盯着我,波澜不惊的说:“陈理非,我不相信你所说的话。因为,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
到了现在,他还在跟我提这个所谓的‘约定’?
明明是他故意设了个圈套,只等着我乖乖往里面跳!
我差点要被他气笑了,话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你珂越又他妈不是个娘们,怎么可能生得出我的孩子?这个约定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
“啪”的一声过后,我的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我的领口被男人的手指狠狠地拽住,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串Yin冷的笑声,“所以说你就找了一个雌雄同体的变态来羞辱我?”
我被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到了这种时候还嘴硬的逞强道:“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变态?啊?你自己说说,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变态?”
男人近在咫尺的表情蓦地变得狰狞起来,看,激怒一个曾经最亲密的人是一件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了解他,至少我自以为是了解他的。
等到脖子被那股力道紧紧扼住之时,我望着眼前这张曾经痴迷却装作满不在乎的冷艳脸孔,笑了,我想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难看又可笑得就像被大浪拍上沙滩因缺氧而张大嘴呼吸的鱼类一样。
我甚至可以看见那双触手可及的漂亮眼眸之中自己狼狈的倒影,没有一丝斗志、没有一丝反抗的被拷在这张大床上,可悲又可笑的男人。
如果就这样死在珂越手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就这样,一了百了。
他也一定是看懂了我眼底的情绪,他也是了解我的,不是么?
卡在我脖子上的那股力量却突然消失了,珂越松开了我,自暴自弃似的,失魂落魄的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大量新鲜空气一瞬间涌入我大张的口鼻里,我剧烈的咳嗽起来,珂越啊珂越,终究还是对我狠不下心吗?
在我都准备把命交给他,任凭他处置的时候,他却松手了。
我咳嗽了好几分钟才缓过一口气,心里却始终憋着一股气,脱口而出的话也是刻薄得像另一个人似的:“下不了手吗?珂越,你这几个月又是到哪里去了?怎么?只准你不告而别、行踪不明,就不准我从头来过、另觅新欢?”
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过后,珂越喉咙里发出那种犹如荆棘鸟嘶鸣般惨烈的笑声,他摇晃着身体站起来,用那种摇摇欲坠且令人心碎的目光望着我,偏偏浅色的薄唇却依旧强硬的抿住,不肯泄露一丝脆弱的心迹。
我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这让人心碎的目光。
“陈理非,你看着我!”
他冷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因为气息太过急促而显得尾音高颤,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皱眉望了过去:只见身形瘦削的男人一语不发的扯掉了自己身上剪裁合身的衬衫,那些珍珠贝的纽扣随着这简单而粗暴的动作四散着崩落在地毯上,宛如一道道流星没入夜空,被静谧的黑暗所吞噬。
伴随着衬衫的脱落而展现在眼前的是男人雪白的肌肤,细腻嫩滑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沿着弧度美好的肩胛骨往下,曾让我流连忘返、爱不释手的背脊之上,残酷又森冷的多了几道暗红色的疤痕,那是只有冷兵器才能制造出的丑陋印迹。
我看着他挺直的背脊,单薄的背脊,想要把他拥入怀中的念头一瞬间击溃了自己垒砌起层层高墙的内心。
“你不是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