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嘈杂,我睁开双眼,看着门被鸿麒天打开,杰斯跟在後头,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他碰的一下甩上门,我吓了一跳,把盖在身上的棉被裹紧了。
「生气就生气,甩什麽门!」鸿麒天不悦的转过去对他说,随即又转过来,把手上的盘子放在床边。我看仔细了,才知道上面那是苹果。
呃,各种被切得奇形怪状的苹果。
「要吃吗?」他轻轻地摸摸我的脸,温和地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还是吃不下?」杰斯张嘴的那副模样,看起来本来是想要回骂的,可是看我摇头又凑过来问我。
我在他们两个紧张的目光下,只好昧着良心点点头。
我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又转过去看看站在旁边的鸿麒天,觉得有些无奈。
他大概只是藉口想挑衅杰斯,以前和我一起的时候,他摔了不下百次的门了,哪来的资格说别人呢?
我正暗自叹气,门忽然又被推开了,权锋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
「要吃粥吗?」他无视我床边的两个人,自己拿了张椅子放在床边,又把订作的病床桌拉过来卡在床边。我从床上坐起,一边点点头,然後伸手要去拿汤匙。
「你不是吃不下?」鸿麒天瞪了我一眼,我委屈的看着他。
「你看他来就肯吃,看我们来,连从床上起来都不肯。」杰斯若有所指。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我是饿,可不想吃苹果,想吃点热的。还有因为刚睡醒,才没从被子里头起来,这点事情也要计较。
「不用理他们。」权锋替我把汤匙拿出来,摸摸我的头。
头发在昏迷期间的时候被他们剪短了,脖子後头空空的,有点不太适应,但至少恢复成我想要的模样,不用被人误认是女孩,挺好的。
「我喂吗?」他凑过来亲亲我的脸,我想了一下,终於点头。
旁边那两个人还在躁动,不安分地说着风凉话,什麽「不安好心」、「喂就喂亲什麽」之类的,还有什麽「没去救你福利还比我们好」诸如此类,我一律当一阵风吹过。
刚才还吵成那样,看见权锋又合夥起来,这两个人是怎麽回事?
那两个一搭一唱的比相声还厉害,吵了一会,我实在有些受不了,撇过头望了权锋一会,他把汤匙里的粥吹凉了,放到我的嘴边,看着我吃下去了才把汤匙放下来,起身去开门。
「出去。」他冷着脸对着那两个人说。
「你说什麽!」鸿麒天的脸立刻跟着一起冷下去,我把手迟钝的抬起来,去拿汤匙,自顾自地喝着粥。
「他嫌你们太吵,还有,裕贤把汤匙放下来。」他偷了个空档对我说,我扁扁嘴,只好又把汤匙放开。
其实手上的伤还没好,使力的时候就觉得疼,倒不是要故意摆架子让人养,只是现在声带受损不能说话,脚也冻伤不能走路,手又受伤,简直跟个废人一样。
杰斯倒安静下来了,他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弯下腰轻轻地亲我的脸颊,才不甘不愿的往门口走,鸿麒天反而像个孩子闹别扭一样,俊美的五官皱在一起,死活不肯走。
「要待着就给我安静些,别给我吵到他。」权锋冷着音调对那两个人讲。
杰斯本来还要往外走,听见这话,下一步踏出去的脚已经往旁边踩,没两下又绕回来,我头痛的看着他们黑着脸,瞪着权锋却一脸莫可奈何。
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反而有些不自在,被三个人盯着喝粥,刚才那点食慾一下子就烟消云散,权锋再把汤匙凑过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摇摇头,他低头看了看纸碗里的粥,还剩半碗在冒着热气。
「不吃了?再吃些,你醒来到现在只吃了这麽一点」杰斯在旁边握住我的手。
我轻轻把手抽回来,不想去看他。
权锋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把东西都收好,又把桌子推回原位,才让我躺回床上。我疲倦的闭上眼睛,黑暗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於是便沉沉的睡过去。
听说那时候,他们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把我带上去的时候,我已经没了呼吸。季书平把邮轮开到公海,那边很冷,晚上不用说自然是低温,我被他们带回市最大的医院,全身的血都抽出来重新暖了一次,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
再之後,我隔了好几天醒来,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不能动了。因为冻伤的缘故,至少要两个月才能走动,然後又发现嗓子呛了水,声带受损无法发音,休养期也要耗上一段时间。
至於手就不用说了,杰斯那时候急着要救我,所以把手腕弄伤了,拿有点重量的东西就会痛。
我想问他,为什麽要回来找我?
其实他可以过他自己的好日子,和他漂亮的妻子生活在一起,现在来找我,又有什麽意义?
我不晓得要怎麽面对他、怎麽面对他们两个。这种事情,总不能说将功抵过,让我把以前那些忘了,这麽不明不白的原谅他们。老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