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躺了多久,听不见外头的声音。
房内还有一扇小窗,外头已经天黑了,星光点点,我半侧过头,眯着眼睛往外看,可以看见甲板,上头没什麽人,三三两两站着几个黑衣人,大约是保镳之类的。
可是接着,有几个人走近了甲板,我瞠大眼,看见那两个人一前一後地走到中央,那边摆着张桌子,他们坐到椅子上,身旁没有带任何人。
杰斯和权锋。
「在这里!」我用力拍打着窗户,那两人却没有发现,「我在这里!权锋!」我嘶喊着,门被打开了,外头的强光照进来,有个人闪进来快速地走来,我眯起眼睛,那人一拳击在我的腹部上,我疼的捂住自己的肚子,额上满是冷汗,动弹不得。
「闭嘴!安静点,你这白痴」
我抿着嘴不作声,他又说:「防弹玻璃呢!外头看不见的,你早早死了心,老大谈完了你就可以滚了,还真以为别人想留着你不放啊!」
他伸手敲敲那片窗户:「瞧,打不破的」我挣扎着转过去看那扇窗,季书平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了,跟他们对坐着,远远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随性地翘着脚,手里夹着菸,菸头在黑暗中诡异的发亮着。
门又被关上了,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把胃里那种翻腾的痛感压下去。
以前也被鸿麒天打过很多次,胃早就不是很好,也不能像平常人那样大吃特吃。有一次比较过火,被他打得胃出血,医生来看过,说了不能再这样打,再後来也没见他手软过。
我就是怕他那样,时不时就对我拳打脚踢,说我怕疼也好,可我是真的怕在他身边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除了这些,就是无止尽的强迫
算了,现在想这些又做什麽呢?
能不能出的去,这才是要关心的。
我挨在窗户边看着他们,气氛看起来还算可以,没有人激动或者发火,我没想过权锋会和杰斯凑在一起,更没想过杰斯会来。他都已经结婚了,顺利一点的话,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他还来做什麽呢?在我快忘了他的时候,又给我希望。
权锋不知道说了些什麽,忽然站了起来,没有人拦住他,下面那几个人就这样看着他走到甲板上,他从船边采着横梯下去,我隔了几分钟才看见小艇驶远了,在黑暗中渐渐消失。
我再回过神来看甲板上的时候,那边已经没人了。
我躺回床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些事情。
季书平好像说过,他们三个人已经联手了,至於怎麽谈的,这些细节我并不清楚。季书平也不是三角海岸的老大,只是第二,排第一的,好像是吴家的人。有些事情我看不明白,常常是一知半解,略知一二罢了。
我躺着躺着又有些困顿,他们注射药物的时候,大概加了一些安眠药在里头。前几年刚逃到加拿大的时候,每个晚上都失眠,所以我对安眠药的需求量很大,已经有些抗药性。
打在身体的安眠药一定很多,不然不能让我这麽快就觉得想睡。
不知道什麽时候了,我在猛烈的摇晃中头晕目眩地睁开眼睛,一片光亮,外头的人慌慌张张,季书平从门外碰的踢开门,手上拿着一把枪,英俊的脸上是狰狞的神色,恨不得把我碎屍万段似的。
我惊恐的往里退了些,他把枪收到裤腰上,看了我几眼,随後有些厌恶地道:「解开,眼睛蒙上,带着走了。」就这麽简短几个字,我的眼睛又被蒙上了。
抓着我的人很不客气,两个人都是用扯的,我下了床脚就有些发软,险些跌在地上,旁边的人就用力的提着我的领子,这身衣服还是到脚的长白衣,我愤愤地挣扎一下,脚上不轻不重的挨了踹。
「老实点!」我听出这个声音,是刚才那个揍我的人。
我闭紧嘴不作声,任由他们抓小鸡似的提着走,七拐八拐不晓得几个弯,我几度想开口询问,最後还是没有出声。那些人猛地停下来,我只觉得背後有人一推,便跌在地上起不了身。
他们没绑我的手,大概是看我要去扯自己的眼罩,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绑好,然後你们都出去。」而後很快就有人过来拉我的手。
我浑身是冷汗,提不起劲来,心跳的很快,耳边都是咚咚的声响,季书平的声音反而有些模糊,我勉强用力咬着自己的唇,嘴里一直嚐到一点血味才停下来,思绪却还是一样模糊。
药下得太多了,这些王八蛋!
有只手从黑暗中捏住我的下巴,我惊叫一声,想要後退,他却用力的抓着我不放。
「别碰我!」我疲软地想要挣扎。
那只手很快就离开了。
我垂下头去,耳边听得一阵轻微地风声,脸上啪的一下挨了火辣辣的一掌,这掌毫不留情,刺骨的痛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多,比刚才自己咬自己有用多了。
我缓了缓神,总算是听清楚了些。
「本来想用你换点利益的,谁知道吴家的人竟然插手!」他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