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的看着他,却不敢笑出来,只好重重的点头,让他到旁边去等我。
枪声响的时候,一群人慢慢的从起点出发了,李敏极跟在我的旁边,什麽话都没说。
「李敏呃老师」我在自己叫出他的名字之前住了口,我转头看了看他,他听了我的话,也撇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什麽?」
「我不知道你也要跑」我尴尬的笑了笑。
他点点头,用一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语气说:「我怕你等一下又晕倒了。」
我眯着眼睛,喉咙里头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冷哼,往前跑了几步,把他抛在後头,他随即又追上来,不冷不热地:「你一看就是那种後继无力的人,现在跑那麽快,等等一定跑不动,还有好几公里,你最好自己斟酌着跑。」
他连说了一串话来,却脸不红气不喘,好看的凤眼投来一个类似嘲讽的眼神,我咬咬牙,没有回答。
「还有,你别误会了,我跟着你是怕你等会儿昏倒了,你家小严又会对我大呼小叫,像上次一样」他唠叨着,一点也不把我的脸色放在眼里。
他是老师,我是学生。我在心里重复百便,才忍下这口气来。
王八蛋,他是王—八—蛋!
我恶毒的想。
我体力向来不好,尤其最近几年折腾的,总是动不动就觉得精神不济,更不用说跑这麽长一段距离,恐怕是要垫底。可李敏极丝毫没有要超前的意思,缓缓的跟在我身旁,我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停下来;我走走停停,他也跟着走走停停。]
离终点其实还远,我担心季书严等的不耐烦,想要早点到,可越着急越疲惫,呼吸的时候都觉得胸口十分疼痛。
「跑慢些,慢点,不要走走停停自然好一点。」他在我旁边,那样子简直是游刃有余,一口气也不喘。
我恨的要死,又不敢顶嘴。应了几声,又跑了几步,耳朵听见的都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没听清李敏极在说什麽,脚下却突然一滑,什麽都还没意识到,人已经在斜坡上滚了几圈。
滚下去的时候很痛,停下来的时候我脑袋发晕着,眼睛前面简直可以说是星光闪闪。幸好斜坡不大,滚了一下子就停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摔到哪里,总之浑身都痛得在打颤。
我抱着脚起不来,几乎以为左脚要断了那样的疼,忍都忍不住,只好咬着嘴唇。「还好些吗?」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李敏极慌张的跑过来想扶我,可左脚脚踝才刚刚一动,就痛得我龇牙列嘴,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我倒吸了几口气,努力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来。
「疼,别动很疼」他的手死死不放,我扯着他的衣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又说:「你坐好,我看看」
他低下头来把我的鞋子脱掉,我压着自己的手,抬起来时才看见上面都破皮了,点点腥红,手掌心一片红的那都是血。我死命的想把脚伸直,才动一下就痛的头皮发麻。
「别动!」他手忙脚乱的想要阻止我,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才想说什麽,旁边却跑来一个人,手上拿着医药箱:「我是主办单位的救护人员,受伤了是不是?伤到哪?」他把手伸过来,谁知道才刚碰到我,李敏极又不知道发什麽飙,一掌把他拍开。
他的神情凶恶:「碰什麽?我的经验会比你少吗?东西放着我来就成」
我们两个人皆是一愣,那人率先反应过来,口气也不好:「你怎麽回事?我们都是受过训练的」
救护人员是主办单位派来的,我这才看见不远的地方紮了一个棚子,上面画着红色的十字架,估计是每个点都紮了这样的救护营。
李敏极气得不轻,还想吵下去,才刚起身却碰到了我的脚,我痛喊一声,他又一脸心急的蹲下来查看。
「碰着哪了?我看看」
「很痛整只脚都痛」我吸了吸鼻子,疼到我怀疑脚是不断了。他端看了一会儿,皱着眉说:「扭到了,我替你包紮,你忍着点」那眉头整个皱在一起,简直像多了一座山峰似的,我几乎要纳闷,这人,还真的是那个凶的不得了的李敏极?
他拿了绷带动作俐落的包起来,旁边的救护人员脸色阴沉,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毫无用处的任人观赏,看着李敏极又替我把手也包紮了,才拿过医药箱。
「扭得太严重,得让人抬着下去,我让人上来,你总不要再拒绝了吧?」他讽刺地,李敏极这回却只是点点头,竟然没有作声。
他见我还在吸鼻子,弯过身来拍拍我的背,坐在我身边,语气和缓。
「别哭,等一下回去让医生看看,我会陪你」我顿时一震,转过去对上他的凤眼,那上挑得有些性感的双眼里净是担心,我只觉得诧异。
而且我没哭
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气氛下只有点点头,等着那个二十分钟之後才到的救护车。
被人用救护车载下去的时候是很丢脸的,可我疼得无法去多想那些,车门打开的时候一片记者蜂拥而上,无非就是要录些路跑参加者受了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