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锋让人来接我回去,看到我高高肿起的脚踝时,眉头皱的像两座小山一样。我痛得不行,还得用柺杖才能走路,徐燕看了也是摇头晃脑。
「你们两个,我这是扭伤,不是断掉,非得那种苦脸?」我哭笑不得。
权锋原本就绷着脸,听见我这样说话,走上来想要拿我的拐杖。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却一脸严肃的看我。
「你就这样给我走到楼上去,一个痛字都不许给我喊,成了我就笑给你看。」我只好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晚上的时候徐燕先回学校去了,说是隔天还有考试。权锋又找来家庭医生给我看脚,搞得我娇生惯养一样,禁不起一点风吹雨打似的。
医生走了之後他才让我回床上休息,唠叨了一会,我便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没这麽严重的,你让我现在回学校也可以,休息几天就好了。」
他那张小麦色刚毅的脸一点笑容也没有,深邃的眼里不知道是什麽情绪,看了我半天也没说一句话。他走过来坐在床沿,一手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空气里顿时安静的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我正猜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却听他用无奈的语调道:「你啊,别老是让我担心行不行?」
我怔忡了一会,说不出话来。
「时不时就受伤生病的,你以为除了徐燕以外,就没人担心你了?怎麽一点自觉都没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弱地:「我没这麽虚弱的」
他用复杂的神情看了我一眼,「受了那麽多伤,还老是喜欢逞强。」
「没那回事,反正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我自嘲的笑了笑。
的确是,反正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什麽伤没受过?
身体,心理。
即便自己不想承认,可是那个人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无论用什麽方式,腰腹上狰狞缠绕着的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是怎麽样深陷在丑陋的过往里头不可自拔。
旁边的人半天没说一句话,我抬起头来才要问话,却对上他忽地变得凶狠的神情,忍不住吓了一跳。
权锋攀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抓着,彷佛与我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不许那样说!」他的声音微微提高,音调有些不稳,带着一点嘶哑。
我往後缩了缩,想避开他手上过大的力道。一个眨眼,他猛然将我压在床上,眼里的情绪愤怒的令我觉得恐惧。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却听见他用低沉的音调在我耳边呢喃着。
「别让我担心」我停下动作看着他,「裕贤」他靠过来,灼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我被他压在床里动弹不得,顿时惊慌的喊他。
「权锋你冷静些」
他的手劲很大,抓得我手腕生疼,我惊慌失措的想推开他,害怕从他的眼里读出任何一点慾望。我实在是再也经不起一点点摧残,任何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在面对人群。
我很信任他的。他像是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一样,低着头在我耳边不断低语,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恐慌的在推拉之间捕捉到一些字眼。
「」
「权锋,你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他在我身上撑起上半身,红着眼看我。我从没看过他这麽失态的样子,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结结巴巴地问:「你」
「我喜欢你,你为什麽不懂?」他大吼着。
他喜欢我。那句话如雷贯耳,震的我整个人都是呆的。
他喜欢我,我怎麽会不知道?我怎麽会不懂?
他低下头来吻我的唇,趁着我发愣的时候强硬地吸吮着我的舌头,我想说的话被他的吻弄得一句也说不出口,两个人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呼吸。
我有什麽值得他喜欢?
他吻着我的耳廓,短发摩擦着我的脸庞,温热的呼吸令我颤抖着。远离那些纵慾的日子太久,连这样一点点的挑逗我都禁不起。我虚软的抬起手来,抵在胸口想要拒绝他。
「你懂吗?」他沙哑的音调痛苦的撕扯我的心口,令我难以承受。
我到底有什麽值得他喜欢?我扪心自问。我懦弱,我三心二意,我无法抗拒那些黑暗丑陋的诱惑。
他为什麽要喜欢我?他为什麽不装做什麽事都没有?
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为什麽选择这个时候戳破这层隔阂,让我无法面对?
他的手掌覆盖在我的眼睛上,唇上柔软的吻不断的持续着,似乎永无止尽。
「权锋」我心跳如鼓,才刚说出口,他便猛地离开床铺,站在旁边看着我。
「权锋」我听见自己的几尽无声的音调。
「没关系,你睡吧。」说完话,他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转身走到门口。「当作什麽都没发生吧。」他的声音令我如同身在黑蓝色的海洋里头,挤压着肺部里头的呼吸,难以呼吸。
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我躺在黑暗之中,默默地盯着天花板看,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