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高烧了,谁知道晚上忽然变冷了,又起了风,我开了窗睡的,折腾了一个晚上当然就感冒了。可早上是体育课,我只好拖着身子起床了,在镜子前面艰难的拿了绑带束头发,头重脚轻的,很不舒服。
「你发烧了。」季书严在旁边拿着温度计替我量体温,竟然烧到三十八度多,他吓得不轻,当下就让我别去上课了。
「不行。」我吸了吸鼻子。
李敏极最近越来越刁难我了,发球的时候喜欢找我当示范,把球一颗一颗的往我身上打。不然就是让我当动作示范,把动作拆解成五个步骤,说什麽身体要贴着墙壁,发球的时候不能碰着墙,动作一气呵成才完美,非得让我浑身大汗了才肯罢手。
大家心里都知道他存心找我碴,不过就是第一天迟到,又误以为他是学生对他顶了嘴。
季书严难得的严肃,说器量这样狭小,怎麽能当老师?
我一开始还无所谓,後来就渐渐的觉得厌烦了,接连着好几堂课都不想去上,可偏偏季书严又不肯找其他人对打,非得是我才肯跟着去上。
我浑身发热,估摸着拿了短袖上衣要去浴室换,却被季书严拉着胳膊动弹不得。
「干麻啦?」我不耐烦的晃了晃手,可是却没什麽力气。
他拿过我的衣服,「在这里换就好了,我替你换,为什麽非得到浴室去?」他扯着我的衣服问。
「让我自己换,你在外头等着。」我挥了挥手,拿过衣服就往浴室里头走去。
季书严一路上都在唠叨,说什麽感冒就是应该要穿长袖,平时不穿短袖,为什麽发烧了才换成短袖等等诸如此类,也不觉得腮帮子酸。我头晕目眩的跟在他的身边,他说的话也没有听进多少,只觉得眼前晕浪浪的一片,脚步错乱,连张眼都觉得有些勉强。
「我说的你有没有听啊?」他的声音忽远忽近的,我努力的点了点头,他才终於没有再继续凌虐我的耳朵。
出门的时候因为发烧,所以又迟了一点,结果到场的时候已经钟响五分钟了,李敏极站在那边,瞪着他那双单凤眼,瞅着我们看。
他的严谨我第一堂课就领教过了,他一向讨厌别人迟到,尤其讨厌我迟到。
可我偏偏这回眼花撩乱,只看见他拿着球拍面对着我们,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麽,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快些!」季书严在旁边扯着我的衣服,然後把球拍塞进我的手里,催促着我。
我晃了一晃,才刚站定,就看见李敏极站在那里对着我笑,然後他用清亮的声音对着我说:「顾童,站到中间,今天你又迟到。」我脑袋里头转了几回,才把他的话给消化了。我转过头去,看见季书严在旁边担心的望着我,然後低声问我:「还成吗?」
「嗯。」即使我觉得自己都快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李敏极眼里不知道闪过什麽样的光芒,总之我是分辨不出来了,头晕的时候判断力都比平常慢了许多,动作也有点迟缓,他对我的速度很不以为然,拿着球拍神色不耐。
「动作快些!」他把羽球叠在一起,左手拿着十来颗羽球,固定在靠近身体和手肘的地方,右手拿了羽球拍,一边先向大家解说。
至於解说什麽,我是没有听清了,只是站在那边觉得头晕,季书严的身高很是突出,以至於我望过去的时候眼里只有他的脸,正看着我,似乎很担心。
「先示范小八字,呐,你接球就行了,把球打回来。」
我回过神的时候,李敏极已经迅速的发出两颗球,室内球场只听见球拍撞击羽球时啪啪的声响,还有点回音,我一下子就懵了,球打在我的身上,我却还没来得及挥出球拍。
「愣着做什麽?」李敏极帅气的脸露出一点怒意,冲着我大吼。他说话的时候有种口音,大概是韩国人的关系。我知道班上很多女生其实挺喜欢他,即便他上课严格。
我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其实他也不是今天才这样了,平时就很爱拿我出气,动不动就找我碴,好像我是他眼里的细沙子一样,对着我大声几句并不是什麽难得的事情。
可是这样怒吼倒是头一次,以至於我呆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听见他又说了几句话,好像是什麽「再接不住就去旁边对着墙练小八字。」还有「练个一百次。」诸如此类恐吓的话。
我晃了晃头,把球拍握紧了,在大家的目光下提起Jing神来面对他。我不想下了课还留下来对着墙壁挥球拍,那种愚蠢的画面我想一次就觉得可笑。
他把球又打过来了,我勉强挥了球拍接下一球,可下一球、下下一球、还有下下下一球就接不住了,全都往我身上毫不偏差的打过来,羽球打在身上可是挺痛的,他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种百发百中的实力到底是怎麽练出来的?
我泄气的蹲在地上,班上很多人在窃笑。
「站起来。」他走过来,扯住我的手,用力的把我拉起来,而且神色凶恶,看起来十分严厉。他扬着线条好看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