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吃的话,就去吃药吧!」
我不由得就咦了一声,转过头的时候看见一个东西正在靠近,走近的时候我才知道是鸿麒天。
鸿麒天在我旁边坐下来,破天荒的说要喂我吃饭。
折腾了半天,结果饭还没吃完,鸿麒天又莫名奇妙的生气了,我只好安分的拉着小黑慢慢踱回房间。
秋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天气开始变得有些冷,我暗暗算过日子,来到城,也竟然快要一年多了。
待在鸿麒天身边的时候,我想的都是杰斯。
可我从他不时说出的几个名字里头,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并不简单。
「你可以把它切好放进碗里的,我自己用汤匙就行了。」
怎麽可能?
而且视力也在慢慢的回复当中。可我依旧保持沉默,每
我有点害怕。
我还是假装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而实际上这种类似於高度近视的视力也让我和失明差不多,顶多就认出个模糊的轮廓来,我站在冰箱面前也只能知道那是长方形的东西而已。
他的电话响得越来越频繁了,但他从没想让我知道过公司里头的事情,以前是,现在是,以後也是。
吴风、季书平、杨旨成。
我没有再说话,他也什麽都没问,而後相安无事的吃完了这一餐。
我愣了一下,他似乎是生气了。我只好去拿汤匙戳戳碗里的饭,好像真的剩下很多,於是百般无奈的又去挖了一口。
鸿麒天也没有起疑,搂着我一块一块耐心地切着,即使坐得很近,我还是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偷亲我的脸时,我才能稍微辨识出他的五官来,这跟高度近视其实差不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忽然就能看得见了,可杰斯找来的医生说过,失明是心理因素造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刚才那一刹那我忽然就想起了这句话来。
「呃,三分之一?」
「怎麽了?刺到自己?」这话听起来有些讽刺,可我知道他没那个意思,犹疑不定的时候,他已经接过我的刀叉,模糊的人影就在我面前动了起来,大概是在切牛排。
我还不敢承认,也还不敢面对,可当他越来越温柔的时候,那些曾经有过的阴辣狠毒全都被我抛之脑後,他和其他人的亲昵也的确让我心碎过。
市的三角海岸是由他们慢慢促起的,站在最顶尖的是吴风,其次是季书平和杨旨成,两人平起平坐。
「还剩一半!」
我知道鸿麒天并不只是乾净走白道而已,从商的,多少都会和黑道做一些牵扯,可他并不爱和黑道牵扯不清,忽然之间这麽频繁地提起他们的名字,令我有种深深的恶寒。
对他我已经毫无反抗之地,我变了,可他还是他,永远能够支配我、囚禁我的鸿麒天。高高在上,明明冷血残酷,却偶尔对我温柔的男人。
猛然间眼前忽然窜进一阵光亮,我愣了一下,又眨眨眼,可马上又黑了下去。
我放下刀子,伸手去摸摸自己的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前一片的模糊,隐约可以看见刀子的亮光,还有物体不清不楚的边缘。
这三个人是黑道里头赫赫有名的几个人物,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了。
可回到杰斯身边之後,我想的却又都是这个令我不知所措的男人,当我开始对他有一点感觉的时候,他却又忽然转而冷漠。
才刚塞进一块牛排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然後便起身去接电话,我从他手里接过刀叉,用刀尖去碰碰牛排,对准位置便切了下去。
日子并没有因为我的眼睛而变得越来越难熬,相反地,我因为鸿麒天放宽的自由而越来越悠闲自在,在别墅里头东奔西走地胡乱撞倒东西也十分惬意。
晚餐的时候竟然是吃牛排,我十分诧异,眼睛看不见的关系,厨房里头准备给我的餐点通常都是用汤匙就可以挖来吃的,方便而且不容易出差错。
可他并不同意,口气十分恶劣,「让我喂就这麽让你不喜欢?」
我不得不去揣测,不是我要自命不凡,但他是否会为了打倒杰斯而不择手段,这的确有很大的猜测空间。
「这样就吃饱了?你知不知道碗里还有多少饭?」
「嘴巴张开,我切好了。」
「麒、麒天」我看着他一团酱糊一样的身影,还有时不时晃动的阴影,忽然间又闭上了嘴巴。
於是他冷酷里头偶然的一点温柔,就成了我唯一能够慰藉的光亮。
「嗯?先把东西吃了。」我闭着嘴没有动。
我太害怕了,这句话的意思忽然之间变得那麽恐怖,里头的意含压得我太重太难受,我不敢去想,即使我知道里头的意思。
我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他。
我不敢置信,医生说过要三个月才会见效的,现在才过了两个礼拜而已。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听话地张开嘴巴,任由他把牛排塞到我的嘴里,嚼了嚼,不知道该怎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