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美国找来了权威医师替我做检查,然後开了零零总总的药,里头还有抗忧郁剂,数量不少。
我是稍微郁闷一点,可并没有严重到需要吃药解决,於是我拒绝吃药。
鸿麒天奈何不了我,和医师商量之下,便决定不用那些药。
「那些药不吃,剩下的药总要吃了吧?」他温和地坐在我旁边,把装着温水的杯子塞到我手里,另外摊开我的手掌心,在上面放了几颗药。
「这是什麽?」
「治好你的眼睛用的。」
我用大拇指摸摸那些药丸,努力的想要算出到底有几颗,「有六颗,不要算了,快点吃掉。」
我乾乾地应了一声,才把药丸一口气塞到嘴巴,用力吞了一口温水和着到胃里,忍不住乾呕。
「怎麽,这麽不舒服?」
我推开他的手,「好恶心」舌尖碰到药丸的时候一阵苦涩,吞下去的时候特别反胃。
我难受的抱着肚子,勉强自己吞下几口温水,感觉才好一点。
鸿麒天拿走了我手上的杯子,又把我按回棉被里头,我晕乎乎地躺进去,觉得十分厌恶这样的生活。
像只肥大的米虫,整天让人养着。
「麒天,等我眼睛好了」我斟酌着用词,想不到该怎麽去说。
「嗯?想去哪里?」他似乎在笑,「想去哪里都可以,我把时间排一排就有空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是,公司里头缺人吗?我可以到那边做事情,我做什麽都可以的,打杂也行」
他的手顿了顿,「你缺钱?」
「咦?不是」我大吃一惊。
「那为什麽要找工作?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不必去工作。」他的声音十分纳闷。
「也不是就是这样待着也挺无聊的」
「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我让你做助理吧,待在我身边。」
我微张着嘴唇,有些说不出话来。
助理的薪水是很高的,当然所具备的学历也很高。
虽然很不愿去回想,可是我连学士学位都没有拿到,甚至连在加拿大的学位也没有拿到,又怎麽能够去当助理?
「不喜欢?」他又问。
我呆了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不必让我当助理的,让我去扫扫地也行,我只是想找个事情做。」
我的头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让你去公司里扫地,还不如让你在家里扫地,真那麽无聊,我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可以带你回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然後便不再同我说话,迳自拉上棉被盖在我身上,无论我怎麽喊他,都不理我。
药效自然是不可能那麽快就发会效用的,医生说了,至少要吃三个月才会有起色,并且也不是痊癒,而是稍微恢复视力。
鸿麒天对此并没有什麽不满,相反的,我听他的声音,似乎还挺高兴的,大概是觉得我失明了就不会再给他添什麽麻烦。
我会想杰斯,想他是不是很生气,找不到我的时候,会不会发飙。
我觉得自己的心里住了两个人,占据了心脏的各一半,割舍哪一边,都让我痛得不能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我稍微可以猜得到为什麽当初杰斯甘愿冒着风险,也要带我出去度假。
鸿麒天大概是不断的在调查我的行踪,从城一路追踪到市,杰斯之所以选择开车,是因为坐飞机可以调查出我们的目的,於是选择轿车。
那时急於赶往三角海岸,或许是行踪被发现,才会如此急迫。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有时我也会想,或许我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麽受他们重视,有时我可能太抬举自己了。
鸿麒天大概是认为我这个样子给他添不了麻烦,竟然不再关着我,任由我在别墅里头四处走动。
一开始还会碰倒许多东西,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并不像杰斯一样,坚持要喂我吃东西,但会坐在旁边看着我吃完饭,令我万分难堪,这比起杰斯的行为,不会让我舒适多少。
另外让我稍微讶异的是,他事先让小黑去做了一点训练,勉强当作导盲犬,让我能够牵着走。小黑虽然称不上专业,但至少牠睁着眼睛的时候不会撞到墙,於是我勉强也算接受了。
那天吃饭的时候,鸿麒天心情似乎很好,搂着我的腰,一边看着我吃饭。
我看不见他的脸,摸索着去挖碗里的饭时,思忖着要从何去问杰斯的事情,动作自然有些迟缓。
所以汤匙就撞到了自己的脸。
「唉!」我尴尬地放下汤匙,摸摸自己的脸。
「呐,别动,我替你弄掉了。」他的声音在笑。
我颇不自在的咳了几声,「吃饱了。」应该吃完了吧?
「吃饱了?」他靠得很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麝香味,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用暧昧的语调在我耳边说话。
於是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可竟然抵在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