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吗。杀了人,要点七七四十九天的红灯,日夜念咒超度阴魂。还是说有人在开膛破肚吃内脏,为了让自己更有食欲,刻意开着红灯增添内脏的色泽。鲜血流烫,淌出窗外,滴在谁的身上谁就是下一个被活体解剖的人。
郑尘走上前,打开了手机电筒:“走吧。”
“啊!”
完了、完了,热血滴在了秦璘手上,秦璘要被抓走了。
秦璘抬起手,感觉手背已鲜血淋漓,自己定是被二楼的人下咒了。
“不好意思,没烫着吧?”郑尘收了手机,摸出一张纸。
秦璘刚刚往后退了一步,正撞上往前迈的郑尘,于是郑尘手里的热牛奶被撞洒了。
“对不起、对不起……”秦璘的外套,不,是郑尘的外套,也弄脏了。
“没事没事,你没烫着吧?”
“没有……对不起……”
“没事,先回去吧。”
甜丝丝的奶味在空气里扩散开,秦璘有点想吐。
走到家门口,秦璘很自责地再次向郑尘道歉。他借着乌黄的廊灯,看见郑尘也冻得面无血色,便咬着嘴道:“不介意的话,请进屋坐一会儿吧,我重新给你找一件衣服。”
秦璘很不愿意有人涉足自己的领地。不过,他必须为自己的冒失负责。
郑尘再次踏进了那间狭窄的小屋。
比寂园更寂寞,比寥斋更寥落的屋子。
客厅只有一扇窗。窗下有一张书桌,书桌左边是一面靠墙而放的木柜,右面是一张靠墙而放的床,这样,客厅就只剩中间一处小小空间了。
秦璘把书桌下的座椅抬出来,把椅背上搭的衣服抱走:“请坐吧。”
只有一张椅子,自然是让给客人坐。
秦璘很不好意思,让郑尘坐在他平常吃饭睡觉而根本不是用于待客的地方,实在不够体面。客厅本来该是客厅的,可是秦璘把床安置在了这里,就变得不像客厅了。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在狭小的空间里获得一点安全感,夜里缩在角落的时候,能暖和一点。卧室原来有一张房东留下的空床,他觉得十分可怕,就请人搬走了。现在,卧室除了一个老式衣柜供他挂衣服以外,什么家具也没有。他平常都不敢进卧室,只在最热闹的中午进去挑好最近要穿的衣服,然后马上出来。一切空旷的地方都使他害怕。
阴森寒冷的黑洞,就在隔壁。
“我去找衣服。”秦璘推开卧室的门,一股寒气袭来。他一手扶墙,把头歪朝一侧,探出右手去找开关。左手把门框抠得紧紧的,眼睛只看客厅最亮的地方,秦璘怕被卧室的鬼怪拖走。
郑尘看秦璘这么艰辛,便站起来:“我来吧。”他个子高,也不等秦璘让开,伸出手就摁到了开关。
灯亮了,是空无一物的卧室。
“是有点可怕呢。”郑尘善意地笑了笑。
秦璘羞愧,假装认真地找起衣服来。幸好,还有一件新的衣服。
“你穿这个吧。”秦璘拿出一件黑衣。
“羽绒服吗。”
秦璘低下头:“只有这个了。对不起……”
郑尘接过:“谢谢你。”
“你的外套我洗好再给你。”
“这个没关系,我交给洗衣店就行。他们会处理的,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郑尘不忍心让病人劳作,不过当他看着秦璘的目光变得更加自责后,又改口道:“那、那就麻烦你了。我不急穿的,等你病好些的时候再说吧,不必一直记挂在心里。”
秦璘看了眼郑尘。那双和善的眼睛里,大概没有不悦吧。不,自己一定早被嫌弃了。只是郑尘藏得深而已。
秦璘有点沮丧,但不想再做无意义的重复道歉了。道歉太多的话,会像切尔维亚科夫一样死掉。他只是沉默,脑海里除了懊悔以外,什么也没有。
秦璘讨厌幻想过度的自己。
“又发呆了。”郑尘笑着,轻声提醒秦璘。再不提醒他,他可能会流下眼泪。“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早些休息吧。”
“嗯……”
郑尘替秦璘关了卧室的灯,关了卧室的门。这可帮了秦璘大忙。
“那我先走了。”郑尘穿上了那件黑色羽绒服,笑道:“很合身呢。”
“你、你路上小心。”这是秦璘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草稿才说出来的话。这样的话能从他的嘴里说出口,有点奇怪。
“感冒记得吃药。晚安。”
“嗯。”剩下的两个字,秦璘说不出来。
郑尘关门后,秦璘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还穿着郑尘的黑外套。
尽管他今天已经很累了,却仍打算先把衣服洗干净再睡。
标签上没有具体说明衣服具体是什么材质,秦璘便不敢随意泡进洗涤剂里。
秦璘拿起手机,揽过衣服,缩在床头靠墙的位置,抱着双膝浏览起这个品牌的网站。大概可以找到同款。
“三、三万两千……五……”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