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兰脑子停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想了想,深觉邵禾丰没可能那么快就联系到自己的父母。他脑袋里一窜出来这结论,嘴上就跟着说出来了:“邵禾丰,真是唬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啊。”他看着面无异色的男人,嗤道:“如果你真的把——林家的人找来了,那怎么可能不直接把我压到那儿去。”
“从根本上来说,应该是在拍下那些照片挑衅的时候邵总就已经做了调查。”秦栎之忽然出声,“但是林家不可能轻易相信这种说辞,于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派了人手盯着这里。这次的记者生命会说是直播,其实也算是用这一广而告之的途径通知林家的人吧。”
欧候长麒抖了抖手腕,他看了眼回放,笑道:“你那张脸拍的还真清楚。”
“毕竟是三百万像素的高清摄像。”邵禾丰淡淡搭上一句。
多兰咬着牙,“邵禾丰!你!”
男人侧过身似乎并没有阻拦他逃跑的意思,“你想走的话,请便。”林家的势力实际上扎根在国外,做的是垄断式的旅游业,旗下有一整条林家投资的商业链。只不过在国内林家过分低调,以至于普通人甚至是一些新冒头出来的企业家对其并不知悉太多。估计现在酒店外面已经有林家的人守着了,只要多兰有胆子走出去,林家的人就会一拥而上把人逮回去。
瓮中鳖,说的就是多兰现在的处境。
他往落地窗外看出去,高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如今看起来都像是别有目的的兜巡。他摘掉了头上的假发与发网,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静默许久的刘宇这才沉沉开口,“现在可以说我们之间的事了吗?”他的目光只投注在邵禾丰身上,有些过分执着。暂时解决掉多兰这个麻烦Jing的邵禾丰看起来心情尚且不错,他走到客厅里面的小酒吧冰柜里给自己倒了杯龙舌兰。
“可以,你说。”他解开了西装外套的纽扣,坐在了吧台椅上。敞开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贴合勾勒出邵禾丰腰身的小马甲。对方本就出色的身材越发衬得肩宽腰窄。他坐下时略微被撑起的裤脚与皮鞋间露出一小节被黑袜包裹的脚踝。他喝了一口龙舌兰,终于正眼看向了刘宇。
刘宇垂下眸子,视线于邵禾丰腰上流连忘返。他跟着走向那个小酒吧,手刚碰上那瓶开了盖的龙舌兰,就听见邵禾丰的低语:“柜子里有果酒。”
“——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决定自己想喝什么。”刘宇的逆反心在这时候涌上来,邵禾丰睨了他一眼,便只冲他举了下杯不再制止。刘宇走得够近,而邵禾丰这男人就是凑得越近便越是让人挪不开眼的类型,刘宇更是想要在对方面前装得成熟稳重些,学着方才男人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可惜并没有把握好量倒了大半杯。
龙舌兰是烈酒,邵禾丰也只是偶尔小酌。分量浸过杯底最多就一口的量。再加上味道辛辣,后劲微苦,并不是多少人纯饮会选择的类型。邵禾丰心里腹诽着想刘宇这么个不会喝酒的这么一杯下去保不准会酒Jing中毒,却也并未有多说的意思。
欧候长麒自来熟地越过了刘宇在酒柜里取了瓶人头马,浓烈的陈年白兰地香味馥郁。他取了只高脚杯倒酒。刘宇夹在当中更显得突兀,他默不作声地一口喝掉了被子里近半的烈酒,就连邵禾丰都没来得及拦住对方冒失的举动。辛辣呛鼻的酒味令刘宇差点把龙舌兰就这么吐出来,可到底还是不想让邵禾丰看笑话的念头占了上风,他硬是咽下了,酒ye顺着喉咙一路往下烧,舌根也跟着微微发苦。他脸上一下子就泛起了红,借着酒劲反倒有了勇气直视男人。
眼中的迷恋跟着像是发酵的陈年酒酿醇香一般溃散开来,他往前倾身,双手在酒杯上捏得很紧。“邵禾丰”他低喃了一声男人的名字,“禾丰,你是不是接下来只能接受和我住到一起的事情了?”
邵禾丰晃了晃杯子里薄薄的一层龙舌兰酒,“不讨论之前照片的事情了?”他避重就轻的挑了个相对起来他还稍微有些耐心给出解释的问题。
刘宇稍微想了想,踮着脚往邵禾丰的方向凑过去。“——你说。”他抬手饮尽了杯子里余下的那一半酒,酒杯重重磕在吧台桌上。
到了落地窗前看似并未参与其中的秦栎之对意料之中的发展并未有太大的反应,他侧眸看向邵禾丰映在玻璃窗户上的浅淡折影。对方坐在那儿背脊就挺得很直,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从某种程度上即便身为同性来看邵禾丰也足能称作无可挑剔,有头脑有手腕,野心与谨慎兼备,就算论起长相也不输现今活跃于荧幕上明星的丰神俊朗。可惜,这样的人物作为对手实在难以攻克,就像是森严布控的堡垒,无论如何周旋等待也无法找到其露出疲弱空隙的时候。
于是这就只能靠人为作祟。秦栎之默然收回了视线,转而俯瞰着高楼下来来往往如同蝼蚁般大小的行人。从这里看出去的风景绝佳,在道路上的车流不息,庸庸碌碌的人们看起来充斥着令人乏味的无能感。
也得多亏邵禾丰带他来见过了从这里看出去的风景,真是越发能刺激到他的野心。他眼中如蒙了一层化不开的寒霜,又掺着冷淡的睥睨。他初步已经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