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军官老爷肯定看不上我这种穷光蛋。”罗耀祖算是站了起来,他出乎意料地坦然回答,邵南云微凉的手被他握住,有路人不时打量他们,情不自禁脸红起来,他不知这些旁观者究竟是在围观罗耀祖这身不伦不类的制服,还是他们好笑的姿态。
“转机就要来了。”
“我不明白。”邵南云说,被绳牵着的狼狗挣了几下,似乎也不太想站在路边被人看。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把话说明白行吗?”
“我给你看看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冯文昭收拾停当,把地上镜子的碎片踢开,没有镜子,侯爵依然确定自己有着整洁的仪表,苻宁将手肘支在枕头上,撑起上半身,毯子顺着他光裸的脊背溜下去。
“表哥”他哑着嗓子唤道,冯文昭立刻过去,使自己的身子让靠住,苻宁刻意模仿其猫的姿态,来回蹭动,发出黏腻的呢喃声,表哥先是摩挲,而后在他的背上轻拍几下,猫儿满意地舔湿嘴唇,又蹭了蹭主人。
“你弄得我好疼。”苻宁在气氛很好时说了句真话。
“给你揉揉。”冯文昭接了话,将手滑向在性事中被撞红的臀丘,苻宁没反抗,只是换了个让自己腹部不那么疼的姿势。桌角一下下戳着那柔软的地方,这在刚刚差点叫他昏过去,幸而现在似乎一切都好了起来,“你不爱那个中尉了吗?”表哥问他,他觉得的话里似乎有些一闪而过的企望,他躺回床上,冯文昭也不再弄他,只等一句回答,苻宁不明白究竟该怎样定义爱情,可在他脑子萦绕不去的,是邵长庚和他在同一张床上的种种缠绵。
苻宁不想撒谎,或是他觉得没有撒谎的必要,“我爱他。”
表哥原本自如的神态被冻成一张僵硬的壳,皲裂开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位置?”
“我也爱你。”他依旧没有撒谎。
“阿宁,我没说错,你就是婊子。”
变得呆呆的,“我以为你今天来是想修复一下我们的关系”
“如果你说不再爱别人”冯文昭摸出打火机点烟的手战栗着,苻宁看出表哥这是生气了,但他同时也委屈无比,可不管他的情绪继续开口,“如果你就说一句不爱,我就立马带你走,本来我只是想见见你,可只看你一眼,我就恨我自己让你沦落到这么可怜,我想带你走,谁也不管,什么都可以不要,但现在证明了,你不值得我这么做,你这个烂婊子。”
“你让我变成了这样。”
冯文昭骤然提高声音,他的话里夹杂刺鼻烟味,“是邵长庚毁了你,我没有,无论原来还是现在,我只想让你更贴近我,算了吧”
“我得走了。”
“你再也不理我了是吗?”
“怎么会呢?要是你在别人床上满足不了,我倒是很乐意干你的骚穴。”他把烟按灭在桌上,“你以后再也别想折磨我了。”
“阿宁究竟有什么好的?”
他脑中纠结着,三心二意地开着车,险些撞上在前头骑自行车的,还在急刹车后挨了人家几句很难听的骂。
为了不影响自己寻欢作乐,父母从小就把他放在乡下的庄园,冯文昭基本没见过他们,记不住他们的长相,后来要不是父亲冯廷瑞赌博输了庄园,他估计那两个生下他的人都忘了有个孩子,晚上的时候家庭教师带着他进了那栋白色的别墅,母亲忙着为舞会试戴项链,而他,仅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厚重老气的呢子衣服,因为晕车而蜡黄的脸被刘海遮住小一半,侯爵夫人斜瞥过来一眼,雪白脖子上的红宝石状如泪滴,冯文昭有点手足无措。
“这是谁?”她问道。“您的儿子。”仆人回答。
回想起来,他第一眼见到苻宁时反而很是讨厌,完全是被宠上云端的孩子,锦衣玉食,被仆人前后簇拥着,稍有不如意就大哭大闹——这到现在都没变,而他的总是珠光宝气、容貌艳丽的姨妈,苻宁的母亲,每每扬着脸责骂那些把她儿子伺候不周的倒霉鬼,苻宁为了好玩把她的翡翠项链扔进壁炉里她也不在意。冯文昭对姨妈最深的印象除了坏脾气就是永远不重样的衣服和珠宝。
“阿宁当然不可能嫁给你的儿子。”她对侯爵夫人说,根本不管冯文昭的在场,“我的小宝贝以后会找个外国王子或是大公什么的,好妹妹,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母亲听后火冒三丈,让仆人把他带出去后,立即和姐姐大吵起来,那时候苻宁的爷爷还活着,像土皇帝一样当着占领区总督,后来他们都死了,将军满脸不信任地看着他和父亲,“阿宁只有十三岁,还不懂什么,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给他订婚的事。”可能这傲慢的只是不想再未来和他继续当亲戚,但他不知道自己早就将十三岁的吃光抹净,当时他是有负责任的想法,可命运不给他这个机会。
车子继续向前开去,迎面传来一阵阵的轰鸣,庞大丑陋的卡车一辆辆驶过,那些声音让冯文昭非常讨厌。
“死去的人都该气活过来,你们宝贝到不行的阿宁,现在找了个平民出身的中尉。”他竟有